坐在秋千椅上的母亲,在听到这番发自自己孩子肺腑的话后,轻轻叹了口气,但她并没有多少忧伤的神色,相反,她似乎显得有些高兴。
“但他并不是完全不称职,对吗?”爱丽丝温和的说道。
“是的,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是个成年人。”肖恩苦笑了下,然后在母亲身边有些颓然的坐下来,“但是……我想要的……我希望的……不仅仅是每个月的两三封书信,走到哪里写到哪里的明信片,以及两三天一个电话。我想要的,是在我迷茫的时候告诉我要怎么去选择,是退缩时鼓励我坚持前进,是受欺负时告诉我用拳头争回来……”
他捂着自己脸,喃喃自语的说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母亲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不断在他背上轻拍着。
“抱歉,妈妈,我有些过于激动。”半晌后肖恩才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将心里话说出来,感觉会好很多。”妈妈微笑着说道。
“很遗憾,我想,短时间内我和爸爸依然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肖恩叹了口气,“他觉得,他花了十几年时间,才打拼出来的餐饮集团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所以,无论我现在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是不务正业。”
“没关系,这是长期积累下来的矛盾,自然需要长期来化解,”妈妈并没有在意,而且她的笑容更加和蔼,“而且,我很高兴,从你这番话里我知道了,你还是爱着你爸爸的,这笔什么都要好。”
肖恩虽然有些愕然,但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握住了妈妈的手。
“好了,风有些大,我该回屋里去了,你肯定也需要一点单独时间,”母亲洞悉的站了起来,“我就不打搅你了。”
“好的,妈妈。”肖恩点了点头,起身目送母亲回去后,才又重新坐了回去。
还是爱着爸爸?算了吧,我只是想让他承认我的成绩罢了。他在心里这么说了句。当然,肖恩心里也清楚,有些事情只是不想也不能承认罢了。
就像某些电影或者小说所说的那样,某个配角在精心准备了良久后,终于可以杀死仇人,然后主角问他,复仇之后你还能做什么那样。在已经对抗了如此长的时间,突然一方屈服了,另一方很难有着喜悦或者喜悦很短暂,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失去目标的空洞。
肖恩和自己父亲虽然还没到哪种程度,但也不是能轻易化解的,所以只能暂时交给时间。
为什么前世今生的父亲都是一个模样呢?肖恩叹了口气,再次仰首往漆黑的夜空看去。
“你咋就这么笨啊,这点问题都处理不好?”
“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为啥别人能考90分以上,你就只有及格呢?”
“我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打工挣钱,你就回报这些?你对得起我吗?”
前世那个粗鲁的男人,没有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又长时间不在家,只会本能的以考试分数来衡量孩子的优劣。而他又是从小独立自主,习惯有自己的主见,以至于彼此之间经常性的大吵,也挨过不少揍。
“站在这里,站好!不许有多余的动作,当你犯了错,就必须付出的代价!”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我不管你有多少理由,你这都是在给家族抹黑!”
“从明天开始,不许再去酒吧驻唱,打工的地方有很多,这是我决定的!”
今生这个严肃的男人,虽然知识渊博、善于交际,但同样长期不在家,而且从来不给孩子选择的余地。而他好容易有了家的感觉,加上又有一个善于调解的母亲在旁边,所以大多数冲突都以他的忍耐和退让告终,但也因此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尖锐矛盾。
虽然他们两个几乎是全方位的差别,但本质上却是一样的,总是习惯掌控一切,总是不容许有反对的声音,总是认为自己才是正确。只要求你按他的话去做,却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感受,在“这是为你好”的旗帜下,要求你做一台听话的机器。
然而,饶是如此,有些东西藏在肖恩的心里,恐怕永远都无法抹去。
前世那个男人,在南下打工时,因为建筑工地的安全措施不到位从手脚架上摔了下来,救护车还没有就没事了。据他的工友说,弥留的时候死死抓着工头的手,怎么都不肯放,知道工头再三承诺,一定会将抚恤金送回去,还拉了一帮人做见证之后才咽气的。
而今生这个男人,虽然在他再次感受成长,感受父亲的形象时,却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只能用电话联系,在节假日才能回家,但有很多信件依然收藏在肖恩在家中的卧室,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里。
“当阿尔卑斯山巅的皑皑白雪映入眼帘时,我的心里只有赞叹,旅途上的疲劳也因此一扫而空。那高耸的山峰,那耀眼的白雪,那壮丽的景色让每个抬头仰望的人都敬畏不已,此时的我多么遗憾,如果妻儿也在一起,眺望这震撼人心的景色,会是多么的幸福与快乐……”
这是他写给他的无数散文中的一篇,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诗歌,他十四行诗和现代诗和散文一样,都写得马马虎虎。总之,每个月固定的两封信里,总会有一篇散文或者诗歌,更不用说还有不定时的明信片。
虽然不像另一个人那样,和肖恩永远都在冲突当中,却在最后以特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却用无处不在的细节,慢慢的渗透着和包裹着。
真是让人头疼……肖恩终于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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