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叶子渐渐发黄,闷热的炎热逐渐褪去,清凉的雨滴落在树叶上。
滴滴嗒嗒…..
清爽的小雨在林间落下,附近的树下尽是休整的身影,警戒的弓弩手藏在暗处,背负一些铁甲的步卒趁着时间靠着树休息,湿润的泥土被一只只走过去的脚才的松垮垮,这是一个临时的百人营地。
后方,有骑马的军士过来,马蹄陷入泥泞时,有些彪胖凶恶的人影跳下马背将缰绳扔给过来的士卒,大步穿过休息的人堆,拉开了嗓门:“鹏举——俺老牛回来了。”走动着,双锏腰身摆动、碰撞。
里面,有人走出,那是一名身材修长,细眼浓眉的男子,俩人似乎很熟,听到莽撞过来的身影,皱了皱眉,先是拱供手,然后低下嗓音。
“牛皋,此行乃是行军扎营,怎的粗声粗气说话,若是有敌人在侧,岂不是暴露行踪?”
走近的身影脸上堆起憨笑,摆摆手:“俺知道…俺知道,不过咱们只是围捕一个黄信而已,怕他做甚,到时遇见,你靠边看好,让俺上去就是一锏,保管他服服帖帖的。”
牛皋平日是不这么说话,但眼前这位名为王贵的家伙,简直就像队伍里的管家,做事谨慎细致,武艺也不错,一把雁瓴刀使得厉害,不好惹。
两人又交谈几句,随后王贵也拿这滚刀肉没有办法。俩人背后这时有人过来,将一顶铁盔抛出去,牛皋连忙伸手接住,那边,一名青年嚼着干粮,下颔短须上还沾上几粒残渣。
“行军不戴头盔,你这头老牛活腻歪了吧。”
牛皋见到正主,嘿嘿笑了一下,这才将头盔按在头上,“还是俺鹏举疼惜人,哪像有些人光知道动嘴皮子。”
“…..”王贵瞪过去一眼。
“俺可不怕你。”牛皋踮起脚冲离去的背影嚷道。
枯叶被踩动,岳飞走了过来,拍拍牛皋的肩膀,望了一眼离开的身影,“一来一回,你可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说到正事,牛皋面色严肃起来:“…..俺从另外几支队伍那边知道,这黄信打开雁门关,私放大同逃难的百姓进来,听说还和北边的关胜索超等人火拼了一场,就剩一两百人在山里乱窜…..”
“不过这家伙是条汉子…”牛皋竖起拇指比划了一下,看到岳飞脸色不对,补充了一句:“仅限俺的观点….”
岳飞沉默半响,摇摇头:“你说的其实没错,于私他这样做确实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汉子,值得让人结交,可于公而论,他做之事,缺少家国之念,这样的人呈一时心血,却会害了更多的人。”
“那咱们还打不打?”
“女真未平,北方未复,尽可能的渐少动乱才是,所以自然要打的。”岳飞沉声说了一句,随后叫他赶紧通知队伍准备启程,“你回来时,张宪在前面探了消息过来,咱们其他队伍好像遇到袭击了,得过去看看。”
说完,岳飞提起插在地上的铁枪,转身离开。牛皋兴奋的抱拳,跑去下达休整完毕的消息,不久之后,队伍离开临时扎营的地方。
下午时分,雨渐渐有些大了,唰唰拍打着叶子,寻着张宪留下的记号,最终在一处山坳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地的尸体、残骸。
淡淡的血腥气里,一名身材高大,样貌俊秀的男子从满地的尸骸中走出来,一柄斧头枪猛的插在地上,动作颇有些洒脱。朝赶来的队伍前面为首的岳飞拱手,说道:“被人埋伏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地上尸体不多,领队的应该没死,应该是趁乱剩下的人跑了。”
“孬种!”牛皋撇撇嘴低声嘀咕。
岳飞望了一眼惨烈的战场,自己这边的人在统计尸首的身份,这是要报上去的。他从马上下来,眼睛有巡视了一下地面。
“可见到地上有离开的脚印吗?”他问身边的张宪。
“有,但是很模糊,对方在这方面比我们想的要谨慎。”
“嗯…”岳飞沉吟片刻,随后点了一下头,“应该是黄信了,这样的警觉,和埋伏,应该是他身边的亲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啊……对付新建的武瑞军,不是难事的。”
雨沙沙的在林间响起,场中安静了稍许,张宪眨了眨眼睛:“这是鹏举对那黄信的评价?女真南下时,听说你也在南逃的队伍里。”
岳飞点头。
“当初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未交谈过,不过跟随下来的那些士卒,却是实打实的悍卒,现在有些可惜了……用来收复北方多好,这些老兵搭建成军中骨干,数无需太多,只要成军,勤以练兵,必能战无不胜。”
旁边的张宪看到他脸上复杂神色,伸手拍拍对方臂膀。
“不要心急,咱们总有出头之日的,毕竟女真侵我家国,杀我姊妹兄弟,这杖还有的打,现下朝廷正在恢复北方民生,一旦蓄积力量够了,咱们上战场的机会就有了。”
不远,牛皋叫嚷:“到时候算俺一个,可别抛下俺。”
岳飞笑了一下,摆手:“飞,宁可这天下真正的太平,不用打仗…..”
他的话尚说了一半,头陡然转开,望向一个方向,灰蒙蒙的雨天里,隐约传来哨子吹响的动静。眉头便是皱了起来,停住话语,众人见状,纷纷竖起耳朵倾听。
片刻,张宪皱起眉,“黄信?”
“或许是了。”岳飞握起长枪翻身上马,勒过缰绳,招手,语速不停:“王贵,你留下,带一些人收拾局面,牛皋、张宪随我来。”
话才说完,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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