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的雨帘,淅沥落着,雨点打在漆黑狰狞的甲胄上面,‘啪啦啪啦’的响着。一个独目大汉岔着腿坐在一块大岩石上,脚边放着一对大锤,光森森的脑袋在雨中遥望漆黑的苍穹。他身后的山坡上错落的岩石夹缝中,隐隐看到许多人影在潜伏。
京东西路这地方连续下着雨,从大雨转到小雨,然后便是晴空暴晒,第二天又接着下起雨水来,原本稀泥的路面直接变成水洼,而距离燕青受伤回来已经过去半个月,让后续跟来的金九、高断年他们知道事情已经按照提督大人之前构想的那样走着,只是这场大雨把所有事情都耽搁下来。
甚至包括对面那帮人。
远处,两个人影从南平方向摸过来,脚速很快,转身便离他们不足一百米的距离,山坡上,数名厂卫举起弓弩瞄准了过去,直到对方近了后,在雨夜里摆着几下手臂,这才放下武器继续缩回岩缝里避雨。
那二人过来,径直跑向山坡巨岩上的那个大汉身边,“九哥。”燕青抬头拱手道。他旁边那人却是不愿抬头看那人,面无表情的将脸转到一边去。
大岩上的大汉跳下来,拍拍燕青的肩膀,声音如雷,“好兄弟,辛苦你了。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随即,三人寻了一处宽敞可以落座的地方坐下来,燕青便将近日得来的情报说给他听。“近日小乙和武松哥哥常在那重剑门骆七的府上表演杂耍,从那些过来聚盟拜访的江湖人只言片语里倒也拼凑出一些消息,虽然城里戒严,但是每日也有一两具尸首被发现,他们依旧怀疑是我们东厂人干的,四处搜捕倒也抓到一些人,不过那些人个个像死士,被抓后都会找机会自尽,无论做派还是手段与我们东厂的番子极为相像。”
“所以这些人依旧还不知道是南边过来的人做的?”金九诧异的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
燕青摇摇头,却又不肯定的说:“倒不全是,其中也有部分人怀疑有其他势力的人掺合进来,其中与我接触颇为亲密的那个苏姑娘,便是南方金燕门的人,她说他二师兄已经开始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了,只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所以贸然与骆掌门讲。”
“嘿嘿,小乙真是艳福不浅啊,走到哪儿都有红颜知己。”金九原本想憨笑下,结果笑出来却是狰狞的模样。
燕青干笑两下,似乎心不在焉,在想别的事,或者别的人。
雨还在下着,武松将日月龙虎双刀使劲摩擦了两下,打破三人尴尬无话的气氛,他沉声道:“之前小乙还有话没说完,南边那些过来的人,这几天我一直揣摩他们的名字,现下算是从是一个小喽啰嘴里知道一点,这次过来的人,除了那日埋伏我们的‘黄幡神’卓万里、‘丧门神’沈忭之外,还有‘豹尾神’和潼、‘吊客神’范畴两人,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便是不知晓了。”
“武松兄弟莫担忧了。”
金九虚握拳头,嘎嘎作响,他狞笑道:“今日俺老金收到消息,督主早已经进了京东西路水域,到了这里估计是两三日的时间,到时候甭管什么神,就是收网的时候,先让他们蹦跶几天。”
说着,沉吟一下,皱眉道:“不过,这雨天有点麻烦,现下路面泥泞,那十门火炮现在还在路上,车辕断了好几次,老高已经赶过去监督了,这段时间小乙还是不要去南平那边,咱们等督主过来再说。”
燕青点点头,不过旁边的武松却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武松也要告辞了。”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燕青不解的看向他。
武松冲他拱手道:“道不同而已,我还要去寻鲁大师,那日之后却是不知他去了何处,若是寻到他,我们再来找小乙讨教,咱们一报归一报。”
“好!”燕青深吸一口气,也抱拳,“待来日,小乙恭候两位哥哥大驾。”
金九看着提着双刀没入黑夜的武松,摇头道:“难道是俺老金太久没有在江湖上打滚儿了?真搞不懂你们,要是换做是俺,恐怕现在就着人杀了他,还用的着来日?”
说着话的时候,南平那边开始发红发亮,燕青有些心疼说道:“这半个月第五次了吧,又被人点火房了。”
金九将锤子抗在肩上,一脸不屑,“一群游兵散勇的江湖人,能指望他们么?若不是那边在等俺们上钩,估计都不知道杀他们多少回了。”
说完,找地方过夜去了,觉得闲聊也是扯淡。而那边大火依旧在燃烧着,映红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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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的河上有些冷,湿润的水汽呼吸着指望肺里钻。不时从岸边芦苇飞出的白鹭在浅水的地方捕捉鱼虾,早起的渔家开始架船忙碌起来。日光中的一幕幕,安静却又祥和怡人,便是有了些意境。
在大河的中央,巨舟破浪,在甲板上,暖洋洋的春日中,白发的男子静静的扶着船栏看着初升的朝阳,脸上一片祥和。
他身侧看看达到腰际高度的女孩黯然、沉默着,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离此不远的圆桌上,那里放着鸟笼,里面一只有着色彩斑斓羽毛的小鸟叽叽喳喳的欢叫。
“玲珑…….你要记着你所看到的一切。”
白宁看着朝阳淡淡的诉说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而是教导一个孩子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是他们自私的正义,和自以为是的做法最终害死你家里人,你爷爷、你父亲。这些其实不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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