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我渐渐长大,村民们发现我或许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开始变得不抵触我家了。只是爹地还是每天都喝酒,我和娘不论做的多好他都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前两年,村子里陆陆续续丢了几个孩童,而且种的庄稼总是在一夜之间就被尽数糟蹋,村民们两年来几乎颗粒不收。”
“我想起来了。”白心忽然说:“咱们路过村子田地的时候,地里一道道沟壑,显然是那个野猪拱的!”
“你是说那个道士?”
“对,那个道士就是野猪怪变的。”
澜兰继续说:“那个道士,他说是因为我惹怒了山神才致庄稼颗粒不收的,还说几年前丢的孩童是我偷吃的。道士说因为我是白天煞星妖女,天地不容,才会引起山神发怒,惩罚整个村子。”
“两天前的早上,在我和我娘醒来之后,听见院子里嘈杂一片,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出了屋子,看到了半个村子的人熙熙攘攘都围在我家。村长带着几个人在我家院子里翻,结果翻出来两具尸骨。我和我娘当时都吓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村长带着他们将我围起来,不断辱骂我说我是妖女。我娘挡在我前面,跪着央求村民们不要骂了。我根本不是妖女,也不知道那两具尸骨是怎么来的。那个道士站在人群中,说要用我做祭品祭给山神才可以拯救村子。整个村子的村民都像疯了一般,要将我贡给山神。我娘一直挡在我前面,死死护着我,却换来我爹地的又一顿暴揍。”
“那尸骨,定是那道士捣的鬼!”其实白心早就知道是澜兰和她娘被澜老二下了药之后,道士埋的,此刻却假装不知。
“直到那天晚上,村民们好不容易都散去了,我被关在屋子里,我爹地看着我。我娘一直哭一直哭,可是我爹地连理都不理她。在夜深的时候,我爹地以为我睡着了,悄悄出了屋子。可是发生这种事我怎么睡得着,我爹地关门的声音还是让我听见了,我透过窗户缝看见他和那个道士见面了!道士和我爹地说了一些话,我离得太远没有听清楚,只是觉得道士对我爹地很满意,他还拿个很多碎银子给他,我才知道自己被卖了。我当时内心几乎崩溃了,虽然从小我爹地对我和我娘一直不好,但我做梦都没想到爹地会把我卖了当做祭品。”澜兰说着双手抱头,显然不愿意再想起这个让人恐怖的事情。素素蹲在澜兰身旁,轻轻抱住澜兰,让她冷静下来。
澜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整夜都在想这件事。昨天微亮,我听见我娘在门外轻轻的喊我。我蹲在门里,我娘小声的和我说,爹地还没有醒,他已经疯了。原来昨晚我爹地与道士见面的事,我娘也看见了。我娘把门偷偷给我打开,叫我趁着我爹地还没醒赶紧逃走。我叫她和我一起逃走,她说她走不了,她来拖住我爹地,我要好好活下去。”澜兰说着开始泪流不止。
“后来我娘还是没有和我一起走,我一个人跑出了院子,逃离了村子。”澜兰双手捂住脸,止不住颤抖的说:“我娘悬梁自尽了,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为了用死拖住追我而来的父亲。我最后还是被抓回来了,我跑不过他们。我被抓回来之后才知道,我爹竟然连我娘的尸体都没从房梁上放下来,就招呼村民去追我了!”
素素不禁说道:“你爹太过分了!”
澜兰已经泪流满面了,说:“这算什么,我们母女算什么?在我爹心里,我们连几两银子都不值吗?在村民心里,宁可相信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也不相信我们吗?”
说到这,澜兰终于崩溃了,不停摇头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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