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延气急败坏地回答魏卬说:“苏秦小儿一直想要逃跑,我派人跟踪他好几天,他今晚要从军营逃脱,幸好被我发现。”
“竟有这等事?”魏卬眉头一竖,表情惊诧。
“千真万确。我在追逐这个小儿过程中,误落入自家陷阱,被咱们的兵士当作偷袭者刺伤。”公孙延一脸的委屈。
“来人,快到苏秦营帐中看看他是否还在那里。”魏卬大声向身边的警卫下达指令。
手下警卫听命,转身前去查看,不一会儿,警卫回转到大帐中,禀报道:“苏秦尚在营帐中,正在灯下读书。”
公孙延一听,一个劲儿地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跑到了军营的西北角。苏秦小儿究竟耍的是什么诡计。”
也难怪,因为公孙延一直单向思维,只想着苏秦要逃跑,他根本没料到苏秦竟然没有走。
苏秦诱使公孙延落入陷阱后,趁众人搭救公孙延的混乱状况,回到自己营帐中,装作一直诵读。
公孙延想亲自去查看,无奈大腿受伤,行走不便,他的亲随见此情景,劝他暂歇一下,他代劳一回。
不一会儿,亲随回来了,他向公孙延汇报的情况与刚才如出一辙:苏秦果然还在营帐中。
魏卬听罢,脸上怒气升腾,不悦地说道:“公孙将军连我都不相信吗?我看那苏秦一个文弱书生,纵使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逃跑。”
他又瞪着公孙延,斩钉截铁说道:“况且,我魏卬布置的军营,岂是随便出入的!如有那不听号令之人到处乱闯,就一定会吃到苦头。”
魏卬话中暗指公孙延未遵军纪,所以是咎由自取。公孙延心中有十二分委屈,但无处可说。
想想自己又话里话外的得罪了魏卬,真是自讨没趣。一时间,公孙延不知说什么好,呆呆坐席位上生气。
高胜见魏卬和公孙延生了嫌隙,自己是个局外人,向着哪方都不太好。于是干脆做了个和事佬。劝两人道:“原来是一场误会,两位将军都消消气。好在苏秦未逃脱,也算是一件幸事。”
魏卬装作不痛快的样子,不再饮酒了;公孙延觉得自己没必要再争执下去,不如自认倒霉算了。于是,他说道:“末将并非有意忤逆魏主将,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莫教走脱了苏秦。”
魏卬听后,脸色缓和许多,回道:“公孙将军为了秦国,忠心可鉴。今日你误受重伤,我也十分心痛。”
接着,魏卬发布命令:第一道令,是马上请军医给公孙延疗伤;第二道令是将苏秦严加看管起来。
当着公孙延和高胜的面,魏卬又宣令由二十四名兵士专门负责看管苏秦,十二人一组,两组人员轮流执勤,不许苏秦远离营帐,也不许外人靠近。
一场晚宴也就此散去。公孙延经过这回折腾,身负重伤,有苦难言。他看到魏卬亲自部署人马看管起苏秦,自己也不便再多管此事。
可是就在魏卬和公孙延较劲儿的时候,苏秦开始收拾行装,他在自己的床榻的被子里放入一个长条的包袱,做成有人躺在其中睡觉的形状。
然后,熄灭了帐中的灯火,一个人悄悄地溜出了营帐,向着军营的东南角去了。他前半夜故意在军营的西北处活动,其实是在蒙骗公孙延,真正的目标地原来反而是东南方向。
魏卬早已给苏秦详细地介绍了军营中的布防,特别是设置的障碍和陷阱的方位,又告知了他夜间与守卫兵士通话的口令。所以,苏秦按图索骥,不费什么力气就来到大营的东南角。
他单脚点地,向上一纵,窜上了营墙,双手再搭着营墙的上沿,轻轻一按,身体一跃,就已越过营墙,来到了营外。
苏秦摸着黑,按着魏卬的嘱咐,快速沿着一条小道行进,一路来到了曲沃城的西门外。
他先躲在护城河边的一片树林里,向着城头张望。只见曲沃城墙高峻,巍然耸立,在夜色中黑乎乎的,象一头睡卧的雄狮。城头上不见人影,阒寂无声。
苏秦在暗处盘算着该如何进入到城中,他想了几个的办法:
第一个办法是,干脆挑明自己的身份去唤门,此举最为安全,然而这样做需要守城兵士向守将通禀,来来回回地,得花费很多时间,弄不好还会惊动秦军。
第二个办法是,他可以假装投诚的兵士,然而即便是投诚,魏国人也未必随便相信他,依然会费很多周折。
苏秦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这两个办法都不够直截了当,他突然灵机一动,一条妙计涌上心间。他想好了以后,就冒险直接现身出来,径直向曲沃城的西门走去。
苏秦来到西门外护城河边的吊桥下,他深吸一口气,退后几步,双脚快速助跑,身形向前跃起,在空中抓住悬挂吊桥的绳索,然后顺着绳索快速滑向吊桥的另外一面。
可是,还未等他的双脚落地,城头上已有人断喝一声:“大胆贼兵,竟敢半夜前来偷袭。当我们真的没发现你么!”随着喊声,一阵羽箭射了过来。
苏秦心中叫苦。他暗忖:“原来城头寂静是装出来的,暗中其实埋伏着许多人,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活靶子。”
苏秦连忙伏低身子,使劲向前奔去,同时抽出了身上的佩剑,拨打身前的羽箭。
苏秦双脚快如奔马,迅速奔向了城门。然后,他一溜烟似的躲在门洞下。城楼上的魏军看着来人在门洞下躲蔽起来,发觉箭攻已经无效。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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