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黄昏将近,一颗焦躁不安的心才等到景浩的电话,我和小马立即赶回到写字楼。
大楼顶上,吊车悬空,玻璃幕墙被拆卸的一角像个空洞一般黑森森得暴露在半空中。底下大门已经上了锁,门前黑压压的人群,一眼看过去全是我们的人。
未及走近,几辆黑色轿车从我面前飞驰而过,我认出其中一辆是郭满禄的车。郭满禄也看见了我,他按下车窗,满脸横肉的脸上朝我瞟来一眼蔑色,嘴角扯出一个诡谲的狞笑。
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以手掩鼻,避开他们大煞风景扬起的飞尘。
景浩迎上我,高兴道:“厉害了我的哥。谈成了,明天付款。领导面前,郭满禄一点脾气也没有。”
“太好了。”我走进人群去。
“不辱使命。”胡铭海朝我笑道。
“海哥辛苦了。”我回礼道,看去王书伟和众人,“王叔也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今晚烤全羊,我请。”
“好。”所有人都欢笑起来,陆陆续续走去我们租来的几个商务车,开回酒店去。
萧熠桐站在最后面,一动不动,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上我的车。
他摘了墨镜,所有外表的风华全都收敛进了黑眸里,辗转流溢出一片成熟睿智。落日的余晖打在他脸上,在我看来,竟有种神一样的光芒。
我走上前,笑道:“怎么谢你?”
“你少给我惹事就好了。”萧熠桐一笑不笑,锁起眉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苦大仇深。
“请你吃饭,好不好?”我讨好得去拉他负在身后的手。萧熠桐却闪了一下,我一个气恼,用力一把拽住。
一眼,我看见他手臂上一道很宽厚的淤青紫红紫红。
“郭满禄打的?”我心里一揪,尖声大叫,感觉自己被闷了一棍子。
“回去擦点药就好了。”萧熠桐轻描淡写地甩开我的手。
我拉起他另外一只手,察看了一番,又去捋他裤管,拍他身背:“还有哪里受伤了?”
萧熠桐推着我:“只有这一棍,当时太混乱了,是我自己没小心。”
我心里痛得恨起自己。我拉着他上了车,跟小伙子们要了跌打药,给他擦上。
车里光线不明,可眼前这片模糊青红也足以叫我触目惊心。
“养几日就好了,又没有断,连血都没有见,没什么大不了的。”萧熠桐低声安慰我。
我抓紧他,给他轻轻揉着,想着自己当时如果在场,会怎样大打出手。可身边这个男人,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我参与打架?
唉,真是叫人气急败坏。
我揉着揉着,目光渐渐从淤青游移到他的手巾上。这条手巾深灰浅白相间相缠,和他身上的开领棉t恤是同色同料。
不用说,这绝对是邱心玥为他量身定做的。
我一把扯掉了他的手巾。我想撕掉他身上所有跟邱心玥有关的东西,把他占为己有。
萧熠桐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可他没有抢手巾,而是迅猛地抽回手去。
我猛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想错了方向。我去夺他的手,他反推我不让我碰。我俩在座位上旁若无人又默作无声地像年少时打闹争斗起来。
我用上自己上半身的力量挤压住他、咯吱他。他忍住发笑,最终由着我抢到了他的胳膊。我急忙拉到自己面前,寻找他隐藏的秘密。
果然,我发现那手巾原本遮掩的地方有一条很深很宽的“一”字伤疤,浅白的如同沟壑,边上却又有深色的密丝肉线缝合的痕迹。
“这是什么?”我拉紧他,睁大眼睛,借着车窗外一点漏光逼近了看去。
“还不是那年跟人打架打的?”萧熠桐叹口气,手腕用力扭转了一下,将伤疤朝下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想起那个女同学的哥哥,混社会的哥哥,捅了萧熠桐刀子的哥哥。
我一直以为那刀子捅在萧熠桐肚子上,原来是在手上?
那件因我而起的祸事,最终由着萧熠桐付出了惨痛代价,牺牲了他一家人的性命而告终。
萧熠桐该是有多痛恨我的惹事生非,可这次他却又义无反顾地帮了我?
我抱起他的胳膊,紧紧攥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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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我们30多个人挨挨挤挤坐满了三大桌,把只烤全羊当做郭满禄吃将得有滋有味,干干净净。我提议明天收了钱去草原玩上一天再打道回府,大家全都兴致高涨,热情洋溢。
胡铭海坐在我旁边,摸了香烟出来,笑着看我:“宝贝,打火机呢?”
我从手提包里掏出在街边一块钱买的塑料打火机,丢给他。
“你真是越发抠门了,这样的打火机怎么用?”胡铭海睨了我一眼,很不屑道。
“能点火就行了,反正等你上飞机还是会丢掉。”我没好气得睨回去。
“你买的第一个我已经找回来了,现在摆在橱窗里每天瞻仰。”胡铭海说着,点燃了一支香烟,故意将烟云朝我喷来。
我拿手挥了挥,撇开他,不想跟他叙旧。
萧熠桐坐在我另一边,脸上暗了几暗。
我端了酒杯站起身,向厅堂里所有在场的人敬了一杯酒,感谢大家的同心协力和同仇敌忾。
第二杯敬了王书伟,心疼他近60岁的年纪还被我拉来行军打仗。
第三杯敬给萧熠桐。我说:“你怎么这么能耐?这么一个北国边陲小城市也有大人物教你认识。”
我语调故作轻谩,不想众人之前把自己大总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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