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九香去见了永深号众人,船员们早知她回来,特地在船上大摆筵席,把珍藏多日的美酒拿出来扬言豪饮三百杯。不等泠九香赞许,舵手拍脑门子道:“大家都忘了,今晚不能宿醉,明日又该轮到咱们出海巡逻了。”
话到此处,众人又蔫巴下去。泠九香忙鼓励几句,并说自己也随同他们前去。
“你?”?舵手打量着泠九香,啧啧几声,“船长你就不用瞎掺和了,咱们都懂。”
“懂什么?”?泠九香轻呷一口酒,满不在乎地问。
几个船员对视一眼,张口便道:“小别胜新婚。”?
“噗”?的一声,嘴里的美酒被泠九香尽数喷出。
另一个船员指着泠九香喷出的酒说:“这个就叫‘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
泠九香瞪他一眼,旁边那人又道:“还有还有,女大不中留。”?
“我听说还有那啥女大十八变。”?
“你们废什么话,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泠九香嫌弃地道,“从哪儿听来这些歪理,我嫁给谁都是你们的船长。”
“那可不成,我还听过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板凳拖着走。女子嫁了人定是要随夫婿的,船长也一样。”?
泠九香怒极反笑,把杯盏往案几上重重一搁。
“你们叽叽歪歪这许多,难道是娶妻了?”?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沉默,不仅沉默,还臊着脸四处张望,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吧,”泠九香挑着眉嗤笑,“这点道行便来笑话我?”
“谁说的,”?不知谁嘟囔一句,“两撇胡是有妻室的。”
?泠九香不说话了,众人也沉默了。泠九香忆起数月前,是他主动提出要随给船长份子钱,于是闹出乌龙,反被李烨笑话。如今笑音犹在,人走茶凉,除却他们,再无人记得他。
?泠九香叹一口气,旋即痛饮一杯,扬声道:“不谈这些了,咱们喝酒。”
酒过三巡,男人开始聊起荤话。泠九香手握玉斝,独自走上甲板,眺望如远山般连绵不绝的波澜刻进墨色夜景中。她酒醉过后,脸色酡红,防备心理减少,有人靠近也不曾察觉。
?“有心事?”李烨一只手探过来,贴在她脸颊,微微发烫。
?她歪头躲开,“没有。”
相比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高超口才,她要逊色得多了。她不太会装,?眸低的愁意被卷进他眼底。
“两撇胡和绿豆芽的尸身,我们没法带回来。”
“我知道。”她抬眸,眼泪收回去,“我更希望他们可以死在海里,如果可以,我也想死在海里。”
“说什么傻话,”他揽着她,手心渐渐收紧,“只要有我在一天,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我曾经也是这样对他们说的,我食言了。”
他没说什么,目光也盯着某一处,渐渐的,他呼吸紧了,忽然搂住她说:“原以为你是个绝情人,其实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重感情。”
“你呢?队友走了,不难过?”泠九香斜睨他。
“习惯了,而且生老病死皆是常事,我没法保护太多人。”
她目光涣散,红唇一开一合,似是轻叹,似是呢喃。
“大家皆如此。从海而始,从海而终。这片海成就了我们现在的一切。”
“我想终有一日我们会忘了这片海。”李烨淡漠道。
“不,我不会。”她五指贴上他胸膛,轻轻摩挲,“也许你会,你是个很冷的人。”
他没说话,按住她的手。长长的缄默后,她说:“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才是。”
“明天我不陪你了,今夜说好的,明日要乘永深号去巡逻。”?
他点头,“早去早回,别让我等太久。”?
她失笑,“你以前哪有那么多骚话,男人真是……一谈恋爱就变骚。”?
?他眉头一皱,正欲说什么,她伸出手指抵在他唇边。
“不逗你了,我去逗逗白蹁。”?
“什么?”?他眉头皱得更紧。
“他要被软禁了,我得去宽慰他,否则照他那个宁折不弯的性子,还不得寻死觅活来尽忠。”?
泠九香离开后,李烨独自在甲板上吹风。他单手托腮,方才被她碰过的唇瓣**一阵,他抬手摩挲着,露出一抹浅笑。
?丑时已至,白蹁仍未入睡。他在殿内来回踱步,屋外小厮挑去一盏路灯的灯芯,他奔去朝那小厮手里塞几两银子。
?“***,拜托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让我出去片刻,一盏茶功夫罢了,哎……”?
小厮不等他说完就老老实实地把钱塞回白蹁手里。
“白大人,我看您还是别瞎忙活了,不可能。”?
白蹁仍不死心,“只要你愿意,莫说这几两碎银,我双倍给你。”?
不等那小厮搭腔,身后屋门边传来一阵啼笑,“白大人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白蹁回眸堪堪对上泠九香双眼,轻叹一气。
小厮生怕连累自己,连忙说:“提督大人,我方才什么也没答应。”?
“我看见了,做得好,你回去吧。”?
泠九香背手掩了屋门,屋内只剩下她和白蹁二人大眼对小眼。
“你来干什么?”?白蹁坐在榻上,没好气地问。
泠九香走过去,单手搭在他肩上,平淡地道:“劝你别白费力气,这一次朝廷做得太过分了,大王绝不会回心转意。”
?白蹁冷冷地瞅她,“那你们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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