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瑾瑜将芊芊抱回房之后,芊芊的身子还没有暖和过来,瑾瑜忙把火盆将移近,又将苏合香点上。自己的安神像会让人陷入深睡不容易醒转,有让人昏迷的效果,而芊芊已经昏迷,若是在用安神香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忧。
而苏合香具有宁神醒脑作用,还能帮人疏解心中郁结的作用。瑾瑜看着芊芊的样子轻声叹息一声,手往额头上摸了一下,芊芊的身子这一会就已经烫的跟个火炭一样。
瑾瑜心下一凉坏了,自己为了治好她的心病,下了一剂猛药,可是他忽略了芊芊的承受能力,这一次芊芊要遭罪了。
果不其然,芊芊从回来之后就一直高热不退,瑾瑜不停的用冷帕子给芊芊覆着额头,但是高热却一直退不下去。
一直到天亮,卓吟风得知消息后还以为是自己昨日训斥的太凶了,心疼不已。瑾瑜本是要去宫中当值的,都被卓吟风给拦了下来,说是他会去宫中帮着告假,让他留在家里好生的照顾芊芊。
芊芊这一发热就是好几日,人都像是被蒸干一样,活活的瘦了一圈。有时候嘤嘤哭泣,有时候又是胡话连篇,有时候又是呵呵的傻笑,瑾瑜听的出来多是和苏文熙有关的事。
芸香一直也照顾在侧,每一次吓的脸色只发白,就连卓吟风听的也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生怕烧坏了脑子。
等到芊芊醒来之后已经是三日之后了,窗外依旧是大雪纷纷,天地之间一片素净,房内几个火盆熏的室内温暖如春,一阵一阵的香气袭来,芊芊双眼缓缓睁开第一眼看见的却是窗前的高脚凳上供着的一瓶红梅。
头脑有些昏沉,口里也是干渴难耐,还冒着苦味,芊芊只是轻轻的呼了一声“水!”有人就已经将一杯热茶送到唇边。
抬眼一看却是瑾瑜,像是隔了很久一般,瑾瑜也是瘦了一圈。
茶香带着热气丝丝的窜入鼻息之间,芊芊顾不了太多强撑起身子就着瑾瑜的手将满满一盏茶饮尽,口内瞬间好受了很多。
“生病的是我!怎么你也瘦了这么多?”芊芊轻咳两声,理了理缠绕在臂下的一把青丝。自己的头发以前是油亮柔顺,摸上去像绸缎一般,这几日下来也是失去了光泽,干枯了不少。
“岳父要我好生照顾你!”瑾瑜唇边挂起一缕笑暖暖的,可是话却带了几分玩笑,“为夫害怕这好生照顾做的不周,只好衣不解带,随时伺候在旁了。”
“芸香呢?”芊芊眼眸一转,侧过了头不在看瑾瑜。
“她一直都在啊!”瑾瑜提起紫砂壶又满了一盏茶递过来,“可是岳父不让她照顾你,只让她负责熬药给你擦洗身子!”
芊芊脸色蜡黄,可是听着这一说脸上却还是泛起一阵红晕,一低头又将一盏茶全喝了下去。
两人不语,空气一下陷入了沉静,只有缕缕的幽香扑鼻而来,火盆里的银碳偶尔炸开火花,“哔啵”一声。
瑾瑜不作回避一直望着芊芊,眼神之中带着期盼,他不知道他下的那一剂药是否有了作用。
“谢谢你!”片刻!像是过了很久一般芊芊才低着头轻轻的说出了两个字。
“谢谢就不必了!”瑾瑜伸手将芊芊手中的茶盏拿回,放回桌上,伸手在火盆上取暖,“虽是名义夫妻,可是即使是做样子也该做像点,娘子生病了,夫君是该照顾。”瑾瑜故作苦涩一笑,“何况我还是个入赘的呢!”
“不!”芊芊挣扎着坐起身来,瑾瑜赶忙拿了一个软枕靠在她的身后,又拿了裘毯温柔的给她搭在身上,芊芊眼中含了一层泪光,声音有瑾瑜从未感受过的温柔:“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那一日多谢你保住了苏伯伯他们的坟茔!”
“那就更不用言谢!”瑾瑜搬了一个圆凳,靠在榻前,漆黑的眼眸里脉脉的深情都快溢出来一般:“帮你,也是为了帮我!”
芊芊能领会其中的一层意思,但是更深的意思她自然是不懂。
芊芊长叹一声低头拨着都已经失去光泽的指甲,声音轻飘飘似是从遥远的云边传来:“若是苏伯伯他们的坟茔被破坏,这一桩缘怕是想断也断不了!”
“你说什么?”瑾瑜似是在黑暗之中抓住一束亮光,猝然问道。
“重病一场,也像是死过了一次!”芊芊抬头只是温柔的望着瑾瑜,“既然是重生那就好好活着,况且他也这般跟我说的!所以该断的就断了吧!”
瑾瑜欣慰一笑,长吁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明知故问,故意逗着芊芊:“他是谁啊?”
“你明知故问!”芊芊眼眸一转,语气骤然冰下,“我是怎么病的?”
“那一日你回来就昏了,然后又一直在梦魇之中,这几日温度骤下,你感染了风寒,伤寒浸体,自然病的重!”
“以后再也不会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芊芊扬起脸一副决然的样子,“你帮我打点水来吧!我要梳妆!不用唤芸香来!”
梳洗过后的芊芊看上去精神了很多,胭脂和唇彩也掩去了病容,芊芊坐在软塌上像是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你以前帮我买的那只钗就在妆盒里,你帮我拿来吧!”
首饰盒一一打开,自己曾经选的那只钗被冷落在了最底一层,瑾瑜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才转身递了过去。
“帮我戴上!”芊芊像是命令!瑾瑜一怔,一下没回过神来!
今日芊芊梳的是惊鹄髻,两团乌黑的发髻如同鸟翅一般展开,自己买的发钗是海棠花下缀了长长的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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