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展览馆,走过中央一栋仿古大别墅,走过翠竹林,走过芙蓉亭,在鸿鸣山脚下仰望山中古寺,在湖边钓鱼台上静坐,把脚放在微凉的湖水中,前后左右地踢着。
这个地方,实在太大了,空旷得毫无一丝人气儿。
慕寒川不在,这个大得夸张的园子便显得更加虚无,她做为慕宅的夫人,这个身份,看似也是云里雾里的。
就像昨天她还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他留下的合同,今天他却又这样事无巨细地关心她。
这样的慕寒川,她越发的看不懂了。
江韵从湖水里抬脚,笈上拖鞋往回走,经过一个透明的晾晒棚时遇到了熟人,似乎是慕寒川那个司机邓雷。
他在晒什么东西,见江韵走过笑着对她打招呼。
江韵闲来无事,便停下脚步来,见他晒的东西竟都是一些出境往返的机票。
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笑问他,“我看别人晒机票都是在微博上,你倒不一样,到太阳底下晒起来了。”
邓雷也笑了,露着白白的牙齿,“换衣服不小心泡水里了。”
江韵本没想探究,他却像被人看到了心事一样,有些不好意思。
挠了挠头,邓雷开了口,“太太,不怕你笑话,我也想像冯先生那样,跟着慕总给公司办大事,挣大钱。不过我家里条件不好,早年辍学了,十八岁那年考了驾照,之后托了在园子里工作的亲戚才进来的,不然像我这种资历,是当不了先生的司机的。”
江韵本已要往前走,听他这样说便回过身来,“你有志向是好事,慕总把你留在身边估摸也是看重你,我听夏秋她们说你除了为慕总开车的时间,其它时候都在上自修课,是吗?”
邓雷点点头,“我梦想着将来有一天能跟先生一起国内国外到处飞,我想坐在在谈判桌上,而不是一直在驾驶座上。这些机票,其实都是先生出入境的机票,他每回回来都把这些带给我,这还是我要求的。我这个年纪了,学东西总不及十几二十岁的孩子快,有时候会烦躁,天天看看这些我存下来的机票,心里觉得充满了力量,学习起来也就更有动力一些。太太,你不会笑话我吧。”
江韵摇摇头,“怎么会呢,你这么有上进心。”
得到赞赏,邓雷腼腆地笑了,诚恳地看着她道,“先生每次出国,都是谈生意,他这么些年,也挺不容易的,总是飞来飞去。这下好了,娶了太太,总算有个完整的家了,还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心疼他。”
听邓雷这么说江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她心疼慕寒川?邓雷这话让她羞愧。
看江韵一直不吭声,邓雷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要说先生有哪次出去不是谈生意的,那也就是前两个月,他一个人跑到巴黎,在那边待了可有一段日子。后来是董事会催他,各种施加压力他才回来的,不然还不知道要在那儿待到几时呢。”
前两个月?巴黎?江韵低眉,两个多月以前,她也在巴黎,被自己母亲的死讯叫去,伤心彻骨。
慕寒川去巴黎又是为了什么?邓雷这话转折的看似顺理成章,却明摆着就是说给她听的。
但江韵还没到那种自恋的程度,慕寒川这样优秀到放在女人堆里恐怕会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男人,她不敢把他的行程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再接邓雷的话,她笑笑,转身往回走。
她走了有二十米远,身后响起邓雷的声音,“太太,我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先生对你,是很上心的。上次的确是他叫蒋老安排你来慕氏追踪他的病情,但那时他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专门买了礼物准备送给你的,后来被赵先生一搅合,也没送出去。”
邓雷说的追踪病情的事,在江韵得知蒋老是慕寒川亲舅舅时,她就猜到了,倒是没想到慕寒川这个司机竟如此坦诚。
江韵不过在园子里绕到一半,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正午,张妍颜打来电话说叫她去她那儿吃饭。
她实在不想再吃慕寒川叫厨师给她做的那些补血餐,所以叫了邓雷送她出去一趟。
到衡山路张妍颜家里时已经一点了,江韵叫邓雷先回去,一个人上了电梯。
张妍颜给她开门时见她胳膊包着,问她情况,江韵跟她说了一遍在医院碰上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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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妍颜眯起眼想了想,往她肩上一拍,“这事儿,有阴谋。”
江韵笑,“你小说看多了。”
进门后发现邱小凡和温欣然都在,江韵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邱小凡听到她受伤,忙上前来检查她手臂伤的严不严重,温欣然也站了起来,但江韵被张妍颜和邱小凡左右包围着,她终究还是没上前来。
吃饭的过程中,张妍颜又问起上次在医院,她和邱小凡问过江韵,江韵却没有回答的问题。
江韵放下筷子,一一与她们说了,其中就包括她已经嫁给慕寒川且搬去于归园住的事。
张妍颜惊讶之余却是开心地不得了,抱着她的手臂摇晃,“韵韵,好韵韵,你能不能问你老公要张签名照,我要贴在床头上,每晚睡前对着他脸舔一百遍。”
江韵皱起眉头往她脑袋上一拍,“恶不恶心,你晃得我胳膊疼。”
张妍颜这才想起她是伤员,赶紧给她夹了一块猪肝,“慕太太,您请用。”
江韵被她这搞笑的表情逗的不行,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她把那片猪肝挑出去放回张妍颜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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