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山说只要证据确凿必会清理门户,这话其实说的严谨。
尽管目前看来,凶手十有九九就是千绝,但毕竟没人亲眼目睹他杀人!
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这世上还有人,会使那袈裟扣,或者会使与袈裟扣相似的招式呢?
万一那摩云帖不是千绝拿走的呢?
当初贺千山自己还不是难逃弑杀同门的嫌疑,蒙冤受屈?
然而,在旁人,尤其是长江派的人听来,他这话就不是严谨了!
这千绝的嫌疑还是你这位掌门人自己帮着分析出来的,怎么,到了要动真格的时候,就开始护短了不成?
这不就摆明说,就算你的人嫌疑再大,只要你不认,别人也不能动他吗?
连马行舟听了贺千山这话都直皱眉头!
江老更是好不容易才强压住怒火!
“依贺掌门的意思,什么时候才算是证据确凿?”
贺千山看出气氛尴尬,便解释道:“其实也很简单,若千绝真是杀人夺帖,我自会在漓水渡口见到他,届时他若不能交代他手中摩云帖的来历,我便当场将他拿下!”
“他若交代出别的来历呢?”
“我自会再做查证!”
江老气而冷笑。
“贺掌门!依老朽看,这千绝隐藏武功、隐瞒来历,分明就是要对我长江派图谋不轨!
掌门死于他独门武功之下,而他又在掌门遇害后消失!
老朽不知贺掌门为何竟还说证据不确凿!
我长江派可等不得你一查再查,今日便悬红万两,发江湖追杀令,千绝不死,追杀不止!”
“江老,这……”
江老一抬手打断贺千山说话。
“贺掌门若有异议,哪怕现在就划下道儿来,我长江派不惧与你万木寺一战!”
万木寺拢共就剩俩人,长江派每人吐口唾沫就能把他俩淹了,自是不惧。
不过贺千山当然不会跟他们动手,便只好沉默是金了。
见贺千山不作声了,江老接着说道:“掌门将于明夜子时江葬,贺掌门若有心,便留下送一程,若无意,可即时离去!”
贺千山道:“江掌门乃当世英雄,能送他最后一程,是在下之幸!”
“不可!”
说话的竟是马行舟。
“江老,这次俺本是运货途中过来接掌门一起走的,途中因观音会的袭击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若再拖延行程,怕是不能按期抵达了,所以,怕是不能送掌门了!”
江老点点头:“既有船务在身,自然把事情办好要紧,掌门必不怪你!便去吧!
那贺掌门,咱们后会有期!”
马行舟又去灵位前磕了头,便催贺千山走。
贺千山只得跟众人告辞,却独向缘了方丈借一步说话。
“大师,有句话在下不知是否当问?”
“贺掌门或是想问,为何老衲会如此熟悉贵寺的武功?”
贺千山点点头。
缘了一声叹息:“看来贵寺是不愿提及那段旧事啊!”
“旧事?”
“嗯,贵我两寺渊源极深,此时不便与贺掌门细说,待出得那摩云塔,请贺掌门到敝寺一聚,到时你我再做详谈!”
贺千山不由奇怪,为何要等到出摩云塔?
缘了作为无量寺的方丈,理应也接到了摩云帖才是。
“方丈不是也会赴摩云塔之邀吗?你我不久便应重逢于漓水渡口!”
缘了苦笑:“承蒙摩云塔高看,倒是每次都发了帖来,只不过我寺早又寺规,不得赴摩云塔之邀,故而老衲是去不得的!”
“这是为何?”
“老衲也不知为何?然寺规如此,老衲不得不从!”
贺千山心想,怎的这些个寺庙,都会有些与众不同的奇怪寺规?
但他转念想到,自己万木寺那些看上去奇怪的规矩,其实都立之有因,故想无量寺这一寺规,必然也不是凭空生造,应是有什么特别的原由!
赵暮雪正在船上等得焦急,远远看到贺千山、马行舟二人往码头方向来,才松了口气!
却见二人不似之前说说笑笑,她便知必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等二人回到船上,她悄摸问贺千山,才知道长江派的掌门遇害,凶手还极有可能是那个差点害死自己的千绝!
她听得诧异不已,也才明白一向乐呵呵、笑哈哈的马舵主,为何此刻竟黯然神伤!
即便如此,言出必践的马舵主,还不忘请贺千山喝好酒的承诺,差人去取了酒香峰的美酒上船,才离岛。
月色惨白,湖水如泣。
平日里精神昂扬的船队,此时却显得萎靡不振,拖着冗长沉重的身体,吱吱呀呀地艰难前进。
晚饭时间,也听不到船员们,往常饮酒高歌的喧闹。
马行舟在自己的舱房里,面对贺千山、赵暮雪二人,亦是沉默寡言。
他眼中泪光隐现,表情时悲时怒,只将酒碗朝二人一举,便仰头饮尽!
贺千山不知自己出言安慰是否合适,只能一直陪着喝。
也不知喝了多少碗之后,还是赵暮雪先开口了:“马大哥,逝者已远去,来者犹可追,尚须节哀!
哀酒伤身,少喝一些吧!”
马行舟一抹脸:“弟妹啊,今日这酒的滋味确是不如以往,但要不喝,哥哥俺心里边儿难受!”
他说着又把碗来举,却被贺千山按住了手臂。
“老马,先等等,容小弟问个事儿?”
马行舟才把碗搁下:“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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