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屿回来时,果真是三天之后。竹然正低头喝药,他一袭飘然白衣站在了她的面前。
“夫人胸口还有憋闷疼痛之感么?”于屿开口道。
竹然胸口疼痛尚有缓解,但依旧是疼痛,只是放下药碗时,对于屿笑道:“已经和平时无异了。”
于屿笑了笑,刻意的谎话,不能拆穿。对竹然道:“外面天气很好,不如出去走走。”
两人走到竹然坠入的园潭,竹然问于屿:“那日我掉在了这里?”
于屿点了点头,借着春日的温柔阳光,去看气质如兰的竹然,不忍移眼,见她脸上的刮伤已经好了,特配的药膏,没有留疤。
竹然微微低了低头,辞别的话卡在喉咙,最终还是吐了出来:“于公子救命之恩,竹然没齿难忘。只是丈夫身在战场,妻子心心念之。”
“一会便送夫人启程,”于屿道,迟疑了半刻,继续道:“朱兄身为主帅,其实夫人大可不必担心其安危。”
“于公子怎知朱赫瑀身为主帅?第一次和公子相见,公子和赫瑀兄弟相称,竹然还以为于公子不知晓他的身份。”竹然没想到于屿知道朱赫瑀身份。
于屿轻笑了笑,道:““那次于某确实还不知朱兄的身份,之所以弄清他的身份,是因为夫人……,所以才去打听的。”
于屿避而不谈那些被他略去的话,竹然也更是不想去提。有一些事情,双方心中都心知肚明,又何须谈及。
于屿带竹然在山中转了又转,在两人打算回去时,于屿禁不住开口道:“夫人今日如此拘谨,可是看到了那两幅画作?”
竹然不想他挑破了这层窗纸,不知如何开口,于屿却突然开口说道:“夫人不要误会,在下对夫人只有远观之意,绝无亵玩之心。”
竹然想了想,对于屿道:“晋朝周敦颐对莲只远观而不敢亵玩。可竹然早已不是圣洁傲然的莲花,又何德何能让公子远观呢。”
“第一次见夫人时,看到夫人眼角眉梢那展不开的愁情,微微浅笑下解不开的苦涩,竟是那般牵动着人心。想让人了解,夫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竹然远没有公子想到那么高洁与神秘,当初过的是身不由己的生活,也会因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不择手段,所以才会眉心郁结。”
于屿听到此话,轻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在走到涵洞附近时,明媚的阳光却被浓厚的乌云遮住,天空阴了下来,马上有春雨要来。于屿看了看竹然,征求意见道:“要下雨了,雨过天晴再上路不迟。”
竹然点了点头,涵洞内,于灿已经沏好了新茶。紫砂壶,山泉水,山中茶叶,茶水清香四溢,只是品茶人却都心不在焉,辱没了一壶好茶……
空山新雨后,万物得到滋养。竹然和于屿终于启程。两人骑着黄棕色骏马,行走在泥泞的山间小路,路旁的高大杂草浸润了雨水,时而打湿两人衣襟。
良久没有说话,竹然问于屿道:“我没有向公子提及要去哪里,公子怎知我要去战场?”
于屿轻笑“垣谳国与忽欧锡国在岭西作战,朱兄身为众军统帅,必定在战场。夫人千里寻夫,不去战场,于某真不知夫人要去哪里了。”
竹然点了点头,又道:“听于姑娘说……公子为我所做之事远比我看到、想到的要多。不知公子为竹然做了什么,还请公子相告,竹然知情后,记在心中,他日定当回报。”
“江湖人做事,不求回报。”
“还请于公子告知竹然!”竹然执意。
于屿听到此话,突然加快了马速。“一切都是于某自愿,和夫人无关,夫人只要知道我在山下救了你,不是偶遇就足够了。”
在此后的半日路途中,于屿都没再说话,竹然也没有。
数个时辰,终于到了岭西。崇山峻岭,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烽火连峰,死尸在道路两旁随处可见,地上的白沙被大风卷起,钻进了嘴巴,鼻子,耳边里。竹然下意识的想要靠在于屿身上,遮挡一些风沙。可马上反应过来,他不是朱赫瑀,不是她的依靠。想到他,战争场面落在心中的阴霾与压抑,竟被喜悦与憧憬覆盖。她马上就要见到他了,他们相见时的情景会是怎样的呢?他是会惊讶,喜悦,还是冷淡,亦或是临走时对她的挖苦,暴怒!竹然到此刻竟又担心了。
于屿虽骑着睛注视着前方,可还是感觉到了竹然的喜悦,长长舒了一口气后,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竹然的身上,防止风沙的侵袭。
竹然没有拒绝,刚才因自己的傻笑,牙上已经落满了沙土,现在整个人躲在披风下面,感觉舒服了不少。
前方两公里处便是朱赫瑀的军营。于屿减速,下了马,又伸手扶竹然下马。“前方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了,于某就送夫人到这里了。”
“于公子不见朱赫瑀么?”
于屿摇了摇头,清逸的脸庞浮现一丝尴尬,对竹然笑道:“在下已经不再是那个恣肆箫人了,何况我对夫人……又有何脸面去见朱兄。”
一句俗语:朋友之妻不可欺……于屿对朱赫瑀,再不能坦坦荡荡了。
看着竹然朝城门走去,于屿迟迟未动。她,她的人,她的背影,以及她的声音、动作,过了她走过两公里路的时间,便再也看不见了。
也值得了,从得知她独自来岭西,再到千辛万苦找到她,与她相处了数日,已是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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