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朱赫瑀起的极早,走下榻来欲要更衣,才发现昨夜是和衣而睡。抬眼见竹然正伏在案上看书,不觉走了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道:“然然这么用功?”
“王爷醒了。”竹然一面说一面欲挣脱开他。没想到朱赫瑀用十分不正经的语气道:“是不是本王多日不曾要你,你有些忘了侧王妃的本分。”
他此话奏效,竹然听后果然不再动了。竹然原本以为这半月来,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自己在他面前举止可以凭心一些,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的单方妄想。朱赫瑀从来不曾认为他们是平等的,在他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个侍妾。心中默默苦笑,理好情绪才慢慢开口:“臣妾不敢。”
朱赫瑀感觉到了竹然的情绪变化,他原本不是那个意思,听到她说“臣妾不敢”这几个字又觉心烦,冲门外喊道:“来人,给本王更衣。”
闻声,侍立在门外的丫鬟进屋,拿来早已准备好的袍子。
朱赫瑀看了看竹然无动于衷的脸,朝丫鬟道:“退下。”
竹然听到他说这话,便领会了他的意思。从椅子上站起,拿起托盘上他的衣服,走到他的面前。
先去解他腰间封带,待到手触及他封带的边缘时还是突兀的颤了一下。忍住颤抖,解开封带。他倒是毫不避讳,张大了双臂任由竹然为他更衣。外衣褪下,可中衣还要去脱。竹然站在原地,迟迟不想去动。朱赫瑀性子极好的看着竹然,面容带笑。竹然此时此刻真想耍耍小性子,不管后果的推开他便走,可是…她却不能。
隔着中衣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强解开他右衽围带,白色中衣下是他铜色的肌肤。刚看这一眼,朱赫瑀便将竹然拽到了怀里。低头,嘴唇故意完全贴在竹然的耳朵上,轻轻说道:“然然如此扭捏,看来是还没习惯……”余下的话不说比说出更让人脸红。
朱赫瑀倒没对竹然做什么,吻了吻她的额头便放开了她。不再用她去更衣,自己将中衣褪下,换上新的。
洗漱好也不过是寅时末,早膳用了一半时,追风进来通报,说太学的两位大学士已经在厢房候着了。朱赫瑀看着身旁竹然还在细嚼慢咽,朝追风摆了摆手道:“告诉两位大人,说本王马上就到。”
竹然没想到朱赫瑀要带自己去见两位大学士,还在心中纳闷朱赫瑀为何吃完不走,等到她悠闲的放下筷子时,听朱赫瑀道:“然然再不吃完,两位大学士可真要等急了。”才反应过来。心中责怪自己的无理,两位大学士学富五车,德高望重不说,单单是想到二人古稀的年岁,起早在偏房候着,而她却不紧不慢的让两人等了一顿饭的时间,也另她惭愧。
一番礼数过后,朱赫瑀让两位大学士详述系统的在他面前讲述农耕事项。他不时看看竹然,虽是未开口说什么,可眼睛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她详记。竹然目不转睛的听着,她平日闲暇时是会看些有关农学的书,可十分零散。譬如栽培要求,衮州处于华北平原,在此旱地如何育秧、壮秧,栽插的距离以何为标准等具体步骤都是模棱两可。听两位大学士慢条斯理的详述着,心中觉受益匪浅。这一谈便是两个钟头,驿站的女侍中途前来为两人续过多次茶,最后朱赫瑀态度谦卑的作揖道:“有劳两位大人,赫瑀受教了。”
“王爷严重了,此臣分内之事。”两人一齐道。
朱赫瑀拿起手边茶壶,斟一杯茶递给其中一人,“钱大人请。”等人接过茶谢完恩后,朱赫瑀才开口问道:“依两位大人看,衮州此况该如何行事,才最为合适呢?”
一人稍作沉吟后,答道:“久旱无雨,民心涣散,百姓怕颗粒无收而迟迟不肯播种。然粮食乃立国之本,为今之计,唯有大作宣传,教诲百姓,熟农耕之要道,掌种田之精髓。此法虽不可治本,但暂可施行,待到日后下雨之时,也可保得些许庄稼。”
朱赫瑀心中早有主意,本以为身边这两位大学士是刚直不阿的文人,可稍作试探便看清了两人的本性。百姓迟迟不肯播种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久旱无雨,第二是朝廷赋税繁重,而这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百姓心中无人不想:播种后辛辛苦苦忙碌一年,就算是此时下雨,庄稼也必定会减产,到时扣除上交给朝廷的,又是所剩无几,不够一家人吃用一冬天不说,来年春耕又是举借外债。与其如此,倒不如维持现状。可第二点事关朝廷政策,事关皇帝明昏,又岂能轻易言明。
但转回思绪,却用赞同的语气对两人道:“大人此话十分有理,春耕关乎国运,半刻耽误不得。来人,速速前往府衙,通知吴大人两个个时辰后在衮州城主道建安街设台,本王要面授郡中百姓春耕事宜。”
不消两个时辰,一切就已准备就绪了,竹然此时和朱赫瑀正站在高约两丈,长宽都约三长的讲坛上。讲坛上放置一丈左右的桃木大案,案上摆有大号的文房四宝,讲坛四周围着层层的人群,最内层是衮州郡一众官员,郡守吴益民也在其中。
喧喧嚷嚷的人头不断攒动,男女老少都想一睹瑞新亲王及侧妃风采。朱赫瑀环视四周,然后沉稳有力的说道:朱赫瑀承蒙父皇厚爱,来衮州行郊礼,事农桑,深知农耕事大,心中一刻不敢放松。今日召请大家前来,有三件事要宣布。第一,即日起在衮州郡及下属七县广设学堂,教授百姓耕种之要。”此话一出,除少数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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