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朱赫瑀后,翌日。
董玉清跪在青石板上,瓢泼似的大雨打在她的身上、脸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老爷,我跟了你这么些年,从来没奢求过什么,这一次求你……你放了然儿,不行吗?”
竹长郡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胡乱的翻着《吕氏春秋》,听着董玉清的哭声非常烦燥。
“除了她,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么,何况……”竹长郡想说什么,但终是没说出口。
“你也知道然儿的性子,王府不适合她。”董玉清知道竹长郡话里的意思,但为了孩子也只能继续哀求着。
“人都是会随着环境变的,想当年我不也是满身的抱负,一身的正气么,可你再看看现在……清高能当饭吃吗?能当权利用吗?”竹长郡像是陷入回忆地说道。
“要是弄……弄不好触怒了王爷,招来杀身之祸,难道是老爷想看到的吗?”董玉清仍是不死心的说。
“不会的,只要有你,她就不会!何况你的样子和她的样子……唉!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竹长郡语气刻薄。
“十七年了,看来……看来老爷还是不能释怀啊!”董玉清苦笑。
“娘亲!快起来,你身子本来就弱,这么大的雨跪在地上身体怎么吃的消呢!”
竹然根据二人的谈话,再联系到昨日的事情,对眼下的情况便也猜出了十之八九。
“然儿来的正好,为父有事情和你商量。”竹长郡说话的语气明面比对董玉清好了许多。
竹然勉强笑笑:“今日父亲是商量还是命令呢?”
“当然是和然儿商量了!”竹长郡清了清嗓子道。
“眼下正下着大雨,女儿和二夫人都被淋湿了,要是进书房商量事情怕脏了父亲屋子,可否容女儿回去换身衣服,梳洗打扮好了再来见父亲?”
竹然知道母亲向来刚强,就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未开口祈求过父亲。今日却为了自己,放下了尊严,就这样卑微的匍匐在父亲脚下,心里十分难受。
听到竹然的话,竹长郡朝竹然摆了摆手道:“先回去吧!也好好劝劝你娘。”
“老爷……”董玉清挣脱开竹然的手,仍不死心地哀求着。
竹长郡像是没听见一样,慵懒的朝屋里走去。
看着母亲卑微的跪着,朝向眼前这虽为父亲却从未给过她父爱的男人,竹然觉得刺眼,特别的刺眼。
“然儿,这些委屈娘亲受得,进王府可是…一辈子…”会毁了一辈子,董玉清说不出来。终是摇摇头没说。
“可不是一辈子,难道娘亲希望女儿半路被赶回娘家!”竹然不知自己是怎样说出这句话的,她如何不知道母亲的意思,可父亲的态度能改变么。
“然儿…你…”董玉清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母亲怎么又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竹然为董玉清擦着眼泪,又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女儿愿意进王府的,进了王府可就是王爷的妃子了,何况听人说瑞新王不是等闲之辈,有勇有谋,心怀家国天下……”竹然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就算这瑞新王再好,如若可以选择,她也不要进王府。
董玉清突然抬头,看了看竹然的脸,摇摇头没再说话。
竹然搭着她的肩膀,明显能感觉到身体的消瘦,竟能摸到骨头。心里一酸,强忍回了眼泪。
竹然扶着董玉清,外面的大雨依旧,可她已经不在乎了,她要去王府的,就是个火坑她也要去的,她不要母亲卑躬屈膝,她心疼……
进府前一日
“父亲的意思是要送女儿进王府?”竹然知道竹长郡的意思,可就是不死心的想再问问。
“为父是有此意。”
竹长郡又补充道:“这也是瑞新王爷的旨意,为父也没有办法!”
“父亲是兵部尚书,正三品官阶,现在战事吃紧,如果父亲执意不肯,瑞新王爷会为了一个女子而伤了和大臣的和气么?”
“你!你怎么和为父说话呢!平日里遣先生教你读书,就学了这些么!”竹长郡一时语塞。
“那日在书房遇见瑞新王爷,是父亲事先安排好的么?”
其实竹然早该想到的,她向来是不着待见的,如果不是竹长郡安排她和朱赫瑀见面,又怎么替她盛装打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竹府的千金,理应为竹府做出你应该做的,也不枉为父对你这些年的栽培。就算不替为父着想,也要替你娘想想吧!”竹长郡话语残忍。
竹然觉得可笑,从未享受过家族荣光与优待的她,却要为此献出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而她却无力反抗,因为她不止是一个人,她还有母亲。
竹然看了竹长郡一眼,然后不着边际的问道:“父亲您…您爱过女儿吗?”
“在王府要懂规矩,尽心侍奉王爷,切不可像在家里一样任性。你在王府过的好,你娘才能过的好,竹府里的上上下下才能过的好!”竹长郡像是没听见竹然的话似的,说着自己的话,说完就转身走了。
任性?自己任性过吗,竹府上上下下又有谁会容许自己任性?竹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否则为什么父亲从小到大对她都如此刻薄,也许他真的不曾爱过她这个女儿。
进府时。
竹长郡从正门进府,竹然身为妾室,按当朝礼制从侧门进府。
朱赫瑀不在,大总管李文海身后跟着四位中年女子朝二人走来,态度热情、谦和。
“老夫是府里的管家,给竹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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