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去了,留下来让你陪我。”郁思文一抿唇,发动车子。
珍藏哭笑不得,这话说的,一点不像大叔该说的话。
“郁思文,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她仔细考虑着措辞。
郁思文专心开车,过了几秒,才说:“你说。”
“我可能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你。”她平生还是第一次正面拒绝别人,所以用词尽量温和。
“我知道。没关系。”
“以后也可能很难喜欢上……”她急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
“你看,你每一句话的用词都有可能两个字,那说明你自己也不确定,不是吗?”
那男人并没有看她,只是专心开车,语气还是温和,“这样吧,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三个月,三个月后,你确定了答案再作决定。”
“其实你配得上更好的女人,这样对你不公平。”珍藏说不感动是假,平凡如她,他完全可以找到比她好百倍的女人。所以?所以她只有更加坚决才对得起他的好:“我不想耽误你。”
“好女孩有很多,但是我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你一个。”郁思文大方地说。
珍藏哑口无言,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里只觉烦乱。
是的,她是个自私的女人。
她明知道和裴至不可能,却心存妄念。
她明知道心里想着别人就不该和郁思文在一起,却无法坚定拒绝。
因为她明知道不可能得到裴至,但是错过郁思文,却再无可能找到比郁更好的人。
他丧偶,她离婚。他工作稳定脾气温和,她不求上进性格急燥。他不会像老叶那样去找小三——至少不会公然找小三,也不会离婚,他甚至对她一见钟情!一切都那么完美,像是为她度身订制。
可是,为什么,她心心念念的人,却是遥远得像星星一样的裴至?
好吧,她俗气,她是个自私的大烂人,但至少要自私得坦荡。
“郁思文,我心里有人了,你也不介意吗?”她把心一横。
郁思文没有问是谁,心里有数,“当然介意。但是你没有选择和他在一起不是吗?既然这样,我还有机会。”
“我不想骗你,坦白说,我觉得你很好,也很适合我,但……”
“不要随便发好人卡。”郁思文打断他,简单快速说:“觉得我好,就试着接受我。”
这个男人一向温和有教养,很少有这样直接打断别人话头、几乎咄咄逼人的时候。
车前风景快速倒退,珍藏看看郁意态坚决的侧脸,一时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一会儿,听见他说:“我们试着交往三个月,三个月内,如果觉得彼此不合适,随都可以提出终止,说不定到时候你还是嫌弃我,也说不定我会先走开。怎么样?”
他扭头,挑衅地看向她,还是似笑非笑,露出眼角两条淡淡的装饰性的鱼尾纹,徒增熟男韵味。
珍藏斟酌着,良久,下了决心,三个月就三个月吧,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期限,于是点点头。
郁思文轻笑出声,爽快,也带着几分他从小到大成长环境里带出来的难以察觉的狡黠。
“现在可以陪我去参加堂妹婚礼了吗?”他笑问。
“一定会有很多你家里的亲戚吧?”珍藏思忖着,如果三个月后不适合,会不会向家人不好交待?
郁思文明白这女人的担心,眼望前方,却准确伸手握住她的手,“你这脑瓜一天到晚想这么多干嘛?比我还爱操心。”
珍藏颇不自在地抽回手。天知道,她其实是最不爱操心的一个人。
“三个月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大叔有大叔的魅力,说不定到时你会爱上我,非我不嫁。”郁思文收回的手顺势放在档杆上,沉稳地开车。
珍藏捧场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因对他的坦白而轻松,相反,郁思文的大度让她心情更加沉重。
无论是否出自她本意,事情似乎真的越来越复杂了。
而她此时完全预料不到,在郁思文堂妹的婚礼上会再次遇见裴至。
时间尚早,珍藏和郁思文先是去商场闲逛了一圈,珍藏的帽子给了陆慎言,所以重新买了顶帽子,郁思文帮她选了顶橙色针织尖顶帽,她坚持自己付钱,并不贵,郁思文没有勉强。
消磨到时间差不多了,二人才往婚礼那边去。
到了婚礼现场,珍藏看到主家名字,才知道方才偶遇的那位老者也就是郁思文的大伯是谁,还有他的二伯也就是新娘豆豆的父亲,都是有名的人物。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珍藏忍不住抱怨。
“怕吓跑你。”郁思文一本正经。
“那我该包多少钱的红包?”
“我包得够大了,十个你也吃不完。”在大红宾客名册上签完名,郁思文将签字笔递给她。
她小心地在他的名字后面写下自己的名字。趁他和别人寒暄,递了个在逛商场时暗自备好的六百块钱红包出去——郁思文包多少是他的情份,她包多少是她的心意,没必要因为主家身份高就多包,当然如果主家是另一番家境也没必要少包。
这是一场中西合璧的婚礼,装饰豪华的挑高四壁不间断播放着新郎新娘的婚妙照片及长辈的祝福。大似足球场的宴会厅中间摆了大约三百围左右的样子,四周摆设着一圈西式自助点心,有各类红酒香槟糕点可供自取。走进会场,珍藏随着郁思文穿过人群,耳畔不断有人向郁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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