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管了之后,这吕灵修更是撒了欢儿了,十八岁便出去闯荡江湖,你还别说,这小子也是很有出息的,这才二十出头便在江湖上了闯出了名号,又因其家资丰厚,慷慨豪爽,最爱结交天下豪杰之士,故而很多江湖侠士路过永平府的时候总喜欢来府上住上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无论是当地的泼皮无赖,还是白帮黑匪都不敢来庄上滋扰生事,官面上有人照应,黑白两道又无人骚扰,吕鼎成的皮革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好,吕家也越来越阔气,人们也就越发认为是吕善人庙的功绩了。
然而日中则昃,泰极丕来,四日前的中秋佳节,吕鼎成大排宴宴,在吕府院内接连开席,宴请关内关外的众多亲朋好友,觥筹交错之间,吕鼎成恍然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想着两个颇有出息的儿子,听着亲戚朋友们的恭维言语,吕鼎成一连喝了十几杯酒,席上便醉得一塌糊涂,最后硬是被几个家丁抬进的卧室。
吕鼎成的二儿子吕灵修更是豪爽至极,吕鼎成醉了之后,他便接替了父亲的职责,陪着这些亲戚朋友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猜拳行令,把盏言欢,这一喝硬是喝到了后半夜,吕灵修足足喝了有两坛辽东烧刀子,这个惊人的酒量惹得亲戚们交口称赞,吕灵修在迷迷糊糊之间也是骄傲得不行。
当夜,吕灵修最后也是被人抬进了屋里,至于是怎么睡着的,睡在哪儿了,他自己是完全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吕灵修的屋子里便传出了痛苦的嘶叫声,吕管家赶过来一看,只见吕灵修捂着肚子,冷汗淋漓,正躺在地上不停得翻身打滚,嘴里则是呼号不已,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见此情景,吕管家登时慌了神儿,他连忙叫醒了还在昏睡中的吕鼎成,听到这个消息,吕鼎成一下子酒就全醒了,他慌里慌张的跑到儿子屋里,看到吕灵修的样子,吕鼎成真是心疼得快要昏了过去。
当天上午,吕鼎成便让吕管家延请了永平府的名医贾华佗前来诊治,结果贾名医诊治了一日竟然毫无效验,最后只留下一句无能为力就转身告辞了。
在那之后,吕鼎成一边急忙派人到京城去请大夫,一边派吕管家连日到庙里烧香祈祷,如今已经过去了四日。
却说陆修远和朱古力吃完了枣子糕之后,精神大好,为了报答庙祝,二人早早就来到佛堂门口准备摆案义诊,只见陆修远从医药箱中拿出银针,脉枕,方单,压方镇纸,几个小瓷瓶,并从庙里要来笔墨,然后把这些一一铺排开来,一切安顿好了之后,陆修远坐在凳子上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毕竟刚才吃点有点多了,现在他感觉有些犯困。
恰逢此时,吕家的管家带着下人吕方,吕圆又来庙里烧香了,自从少公子生病之后,吕管家是每日都要来祈求祷告一个时辰,今日也不例外。
只见三人和往日一样,把带来的贡品摆放在了神台之上,又点燃了大红香烛,之后吕管家就跪在拜垫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念念有词道:“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家少主能消灾祛病,渡过此劫,我家少主四日前大醉一场,醒来后便腹痛不已,如今已是命悬一线,望菩萨看在我家老爷平日里常行善事,虔诚礼佛的份上,渡我家少主一难,若能过得此劫,我家老爷必当为仙家重修庙宇再塑金身,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多年的学医习惯,让陆修远一听到病证就精神了起来,吕管家在屋里一边说着,陆修远在门口就一边暗自琢磨着,他寻思道:这酒后腹痛,腹痛极重,既是新病又是急证,当为实邪引起的疾患,并非虚证,那么是什么实邪呢,无非有二,要么就是饮食积滞所致,要么就是烈酒的湿热之邪所扰,其疼痛的病位在腹部,如此看来很可能是肠病啊。
这样综合一分析,其治疗方法也就脱颖而出了,如果是严重积滞在肠,那么就应该用张仲景的三种承气汤结合消食的方子酌情治疗,如果是烈酒的湿热之毒导致的肠内热毒证则应该用甘露消毒丹或连朴饮予以治疗,当然如果再复杂一点,是木克土之证的话,那病位当在肝胆,此时亦可用大柴胡汤等来治疗。
陆修远一边思考着,一边自言自语的在方单上随意写着这些方名,在他看来,这类病证其实并不复杂,而且遣方用药比虚实夹杂的病证反而简单一些,譬如吧,假若他家少主得的是湿热郁毒之证,那么无论你是用甘露消毒丹,连朴饮还是牛黄解毒丸,甚至用大柴胡汤,龙胆泻肝汤等等,都会有一定的作用,这种病治疗的病位并不需要完全准确就能见到一定的效果。
怎么他家少主就会命悬一线了呢,这不合常理呀,莫非其中还有其他特殊之处不成,等管家出来,我且问一问这位管家再说。
想罢,陆修远便安心的等在佛堂门口一边帮人义诊,一边等吕管家出来,待吕管家上完香出来之后,陆修远便起身上前一拱手说道:“这位兄长请了,适才听闻兄长叙述了你家少主的病情,不才也是业医之人,以前随师出诊的时候,治过不少此类酒后腹痛之证,此证虽说来势凶猛,但去病亦快,很少能涉及生死,刚才兄长说你家少主已是命悬一线,在下实是不解,这其中莫非有蹊跷之处?”
吕管家这几日已是忙得昏天黑地,乍见陆修远行礼的时候,反应还有点迟钝,听了陆修远一番话语之后,此时已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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