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我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先是在国内的医院里治疗创伤,之后到美国的医院里进行整容手术和康复训练。
我父亲替我谢绝了一切来访的人,包括米佳、顾思恒等人。就连毕承泽、福源、苏琪钰等人在将我送到医院以后也被父亲礼貌地请离了。
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因为我真的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惨状,尤其是我脸上的伤疤以及口不能言的尴尬。
经过这次的意外事故,我改变了许多,成长了许多。我更加体会到了亲情的可贵和生命的脆弱与美好。
在家人的陪伴与照顾之下,经过一年时间的精心治疗与调养,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体重甚至比受伤以前还要多上两斤;我面部与身体上那些丑陋的疤痕也终于都恢复了以往的光滑细腻;我与家人的关系更加融洽,感情日益深厚,我开始打心眼儿里承认苑雨洁这个母亲,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女儿一样去关心她,理解她,令人欣慰的是她也终于原谅了我,原谅了我的父亲,原谅了米佳,开始像对待文蓉那样真心地对待我,照顾我。
期间毕承薇生下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儿,成为了全家人的宝贝;父亲和苑雨洁竟然在不到六十岁的年纪便完全退休,在家里含饴弄孙,将公司的业务全权交给儿女们打理。
文宇和孟云曦结了婚,孟云曦却不肯进入家里的公司帮忙,依旧做她的摄影记者,整日里天马行空般忙着自己的事业。文宇彻底变成宠妻狂魔,唯孟云曦之命是从。
文蓉与孟云暄感情稳定,也在积极筹备,只等时机成熟便要举行婚礼。
唯一令众人感到遗憾的是我还是不能开口说话。经过几位国际顶尖专家的联合检查与诊治之后,依然不能找到我的失语症的病因。我的脑部根本没有什么损伤,不存在因为外伤而引起失语的可能性。最后,那几位专家得出了唯一的一条结论:或许是心理原因导致了我的失语,若要康复,只能寄希望于心理干预治疗。
父亲对此十分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他难以接受心理治疗这个词儿,不肯承认自己的女儿患了心理疾病,更不想送我去看心理医生。
我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能讲话并不妨碍我与家人交流,我可以借助于手势、笔或者手机等与他们“讲话”。为了不使父亲忧心,我便安慰他以及同样为我担忧的家人们,告诉他们不必担心,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在我的身体完全康复以后,父亲终于同意我回到了国内。
其时正是九月初秋,气候宜人,景色优美。我再一次在自家的院子里徜徉散步,再一次吃到了张姐做的可口饭菜。
由于不能开口说话,我便再没有回杂志社上班,父亲也不允许我轻易离家。
因此,我每日里便靠着读书、写作来打发时间,偶尔也在文宇或文蓉的陪伴下出去散心,随性拍摄一些感兴趣的照片。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感觉舒适而惬意。
这日一早,天空中开始聚集乌云,天气预报说中午时分才会降下的秋雨,迫不及待地在早上八点钟的时候便开始漫天落下。
我的二嫂孟云曦三天前出差还没有回来,文宇开车载着文蓉去上班,临行时告诉我说今天可能有客人来看我,要我好好招待,还特意说明是经过我的父亲允许的人。
我见他故意卖关子不肯说出来人的名字,便笑着跟他们挥挥手告别,并不急于知道客人是谁。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像以往一样性急冲动,我学会了遇事从容,静观其变,好整以暇。但是心里依旧忍不住会好奇,谁会特意来看我呢?
我认识的人实在是有限。顾思恒和田雨儿两天前才来看过我,一脸幸福脸蛋儿有些圆润起来的前院草顾思恒向我炫耀雨儿腹中双胞胎宝宝的b超图片,并且约定由我来做他们孩子们的干妈;我以前的同学和同事们也只是偶尔来看看我,有的只是通过电话和微信来问候一声。至于毕家的人,父亲是不允许来见我的,尤其是米佳和毕承泽。
父亲将我的落水事故归咎于米佳,文宣告诉我他曾经不顾风度歇斯底里地质问米佳:“你们为什么见死不救?!你们船上三个大男人,都是游泳的好手,有一个还是帆船比赛的冠军,为什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文芯被洪水冲走?!文芯一个柔弱女子都能在那种情况下将你们的宝贝女儿苏琨瑶救起,凭什么她自己就该被洪水冲走生死不知?!你们给我听好了,若我女儿能平安归来便罢,万一文芯死了,我绝对不会饶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文宣曾经向我描述过当时的场景,他觉得当时我们的父亲宛如一尊愤怒的天神一般令人敬仰和畏惧。
米佳当时已经完全崩溃,只会嚎啕痛哭,倒地不起,若不是毕杰形影不离地时刻守护在身边,她怕是早已自我了断了也说不定。
苏琨瑶双膝跪地,双手合十,痛哭着向我父亲道歉,那骄傲不可一世的苏琪钰也只会傻了一般抱着苏琨瑶流泪。
毕承泽的反应却与众人不同,他连续三天三夜沿着那条河流疯狂地寻找我,几乎水米未进,却始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一片荒滩上,醒来后依旧挣扎着想拔掉身上的吊针下床,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文芯没事,文芯不会死的,她是个小恶魔!这么一条小河是不会把她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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