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依旧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的身体变的虚弱,我甚至在等小黑来找我,然后请他帮忙带我离开这里,可是他一直没有来,我才反应过来,那天晚上,他把匕首还给我,是来跟我告别。
后来我终于知道,玊昱晅为什么不来看我,有一次一个侍奉急急忙忙来传唤端方,端方急急忙忙地就走了,影子快得像闪电。有侍奉偷偷地小声耳语,说玊公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快要死了。
我不相信,第一次对侍奉发了火。骂她们在背后乱嚼舌根,说主人坏话,找死。
可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我不得不相信。
我逼着端方带我去见他。我想这是这么久以来我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我说你不带我去见他,我总有办法弄死我自己,我说他的病,你清楚,你了解,只有我能治。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说:“如果我死了,他一定不会让你活着。”
端方说:“如果我带你去,公子醒了,也一样会让我死。”
“可我能救他,你知道我能救他。”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威胁,又斥责他道:“你真的希望他死吗?”
后来他终于同意带我去。
我见到玊昱晅的时候,他躺在床上,一身素色,乌黑的头发顺着泛着冷光的白玉枕头落下来。他一直就跟我在同一个院子里,可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杀了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去在意。
“他的眼睛怎么了……”看着那覆着在他眼上的白绫,我霎时间红了眼眶。
可我又在心里想,没关系,什么样的伤我都能治好,只要……
我颤抖的手拂过他苍白的颜,停留在轻纱般的白绫上,却怎么也不敢揭下来。
端方见我如此,竟自己退了出去。我只是将那白绫揭开了一点点,就被那伤疤刺了眼。
是我伤了他。
那道永远都好不了的伤口,像一条暗紫色的裂缝,残忍地划开他的双眼,横切过他的眉心……
那道伤也裂开了我的心。挫败感像潮水般汹涌袭来。是我伤了他,我记得他一眼就记住了我的模样,我记得他的眼睛满是柔情,而如今他再也不能用那样的眼睛看我了,我很难过。
我看着他,像看着一颗星辰坠落山崖,像看见流星坠入大海。
是我伤了他。
怎样也不敢继续去揭开那抹白绫,我抽回手,脑袋一片空白,只得伏下头去。
蓦然地觉得眼眶酸痛,迷蒙了周围的一切,沉溺的感觉,像是沉入了大海。
“肯回来了?”
这声音低沉又透着浅浅的沙哑,淡淡的慵懒带着魔力轻易地穿透我的灵魂,瞬间将我的眼泪止住。
我说要等他回来,可是……
他的手几番试探,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做了错事。”我一瞬间软了下来,长久以来的压抑迸发,哭着说:“是我伤了你,我没用,我没有本事控制自己,我也没有办法治好你的伤。”
他轻咳一声,说:“谁告诉你是你伤的我?端方?”
“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是我逼着他带我来见你,你别怪他。你也别想骗我,我都看到了,那个伤口……”
他似乎是笑了笑,说话还是那样从容:“你是做错了事,你差点谋杀了亲夫,你就这么想做小寡妇?”
我哭得更大声:“你还开玩笑……”
他撑着身子要坐起来,我赶紧去扶他,他的脸色很是苍白,薄薄的嘴唇起了碎碎的皮,却仍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我看着那双指宽的白绫,满心酸涩,难以自抑地扑到他的怀里。
我没有想到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他还是一点没有变,我以为他会恨我,可是他只说了这样轻描淡写的话,他明明见到了……
他伸手抚我的脸,可是他看不到,动作小心翼翼的,我忍不住抽了鼻子。
“就是怕你见到我的模样会害怕……”他轻叹。
“我不是害怕你的样子……”我忍住眼泪问他:“你已经见到她了?”
“谁?”
我酝酿了很久,终于艰难地吐出那三个字:“单君凰。”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什么君凰,你只是发起疯来连亲夫都不认了。”
我被他一句话说得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你……”
“唔……”
猝不及防的他就吻我,我怔住了,只是呆呆地由着他。他的手抚着我的脸颊,那一抹轻纱白绫就近在我眼前,他的动作很温柔,很温柔,温柔得让我闭上眼睛,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公子请自重吗?”他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唇,拥住我,凑到我耳边像是置气一般地呢喃:“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你是我的妻,离家出走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做的吗?”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轻易就勾起了我的愧疚。我将脸埋进他的肩窝,说:“我刚才很害怕,很害怕会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这个“见”字,心理又是一阵苦涩。
“送你个东西。”他慢慢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红色折子递给我。我迟疑着接过打开来看,竟然是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这,不是被我……烧掉了吗?”
“以后不要随便发小孩子脾气了,哪有这么任性的,这么大人了还动不动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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