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疆:“……”
怕,怎么不怕?他还想陪着自己的这把剑一直到它卷刃,自己苍老,还想要看着王爷一步一步步入那个既定的位子呢,怎么能够至此便英年早逝?
那也实在是太亏了吧。
李疆嘴唇动了动:“王妃,您就行行好吧,这么多日王爷身边有我照顾,不是也挺好的么?”
向来最难得便是苦中作乐,而元向晚最擅长的,也正是苦中作乐。
此时听到李疆的话,元向晚却也是假装板起脸来:“你还敢说你照顾得好,照顾得好王爷会染病,会染病这么久却毫无起色么?你若是这么说,我可就要和你好好算算了。”
李疆一个头顶两个大。
王妃怎么越来越难缠了?怎么越来越像王爷了?
果然,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越来越像么?
李疆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元向晚冰消雪融似的一笑:“行了,方才板着脸就是逗你的,今天晚上王爷这儿我来守着,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从墨御尘也患了疫症之后,李疆每天最怕的不是出去办事,而是无事可做。
他从小就跟在墨御尘的身边,甚至可以说这条性命就是为了墨御尘而生的,如若王爷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也不知道自己日后应该怎么办了。
李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王妃需要我做什么?”
“你还记得上一次你和王爷将宁王妃救出来的时候去的那个别院么?”元向晚道:“你去和宁王妃换一个消息,打探一些恭王府的事情,首先确定害王爷染了病症的那个杯子,是不是恭王府上递出来的。”
闻言,李疆连忙应道:“属下这便前去。”
元向晚又道:“你再让王爷的手下放一下消息,就说王爷这边病的严重,一直没什么起色。想必楚王府在恭王府和宁王府也是有人的吧,多打探一些消息。”
李疆得了元向晚的命令,便转身退出了军机处。
正巧,琅桥和小罗也去小厨房张罗晚膳了,元向晚便径自走进了房间里,坐在了墨御尘的床边。
似乎是睡得不安稳,身边多了个人,墨御尘瞬间便惊醒了过来。
一看到身边坐着的是元向晚,那双突然睁大的眸子又渐渐的舒缓了下来:“原来是你来了。”
“王爷现在病重,我自然是应该来陪伴殿下的。”元向晚说道。
她从一旁端了水过来:“还是很不舒服么?”
“用了你的药之后便好多了。”墨御尘说道。
元向晚就知道墨御尘是为了安慰自己,她的药只是补充体力,并不对症,又怎会有转好的可能呢?
她叹了口气,用帕子揩了揩墨御尘的额角:“治病最忌讳的便是讳疾忌医,殿下现在既然生病,好好医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如若问你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如此才能对症。”
往日里元向晚都是好说话的样子,也就只有给人治病的时候,才会是这样一副神情。
墨御尘急促的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方才我做了个梦。”突然,墨御尘又接了这么一句道:“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母妃,还梦到了我小时候的事。”
墨御尘又道:“自我成年,独自开府立衙之后,便鲜少还会再忆起当年的事情了。只是最近不知怎么的,或是睡不习惯,或是身边没有你吧,便总是会梦见这些。”
元向晚坐在他的身边:“殿下梦见什么了?”
“梦见小的时候。”墨御尘埋在被子里,凉薄的唇微微抿着:“那时候本王年纪还小,就因为这一双绿眸,父亲一直觉得我是邪物,对我算不上喜欢。宫中的皇子全都看着父皇的脸色,自然也不会喜欢我。”
墨御尘道:“很多时候,不得宠的主子甚至比不上得宠的奴才过得好,我和母妃便是如此,不受皇上的喜爱,就连下人都敢随便欺辱。”
“时间长了,母妃的精神便也有些不好。记得有一年也是这样的大雪,母妃终究还是撑不下去了,服了毒药将我唤到了她的床边,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的样子……”
听到这些,元向晚也不免开始同情墨御尘了。
很多时候,年少时期的创伤会伴随着一个人一辈子。
就像是元向晚,这辈子都忘记不了自己曾经是一个孤儿的事情。就像是墨御尘,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年死在一夜大雪之中的母妃。
人终其一生,最想得到的东西,其实也不过是想要弥补自己年幼时的不可得罢了。
“然后呢?”元向晚问道。
“然后的事情,今天我有点儿累了,就不讲了。”墨御尘偏着脑袋看着元向晚,也笑了起来:“倒是难为了你,还愿意听我说故事。”
这些哪里是故事,都是她所错过的那些墨御尘的成长印记啊。
如若爱一个人,是真的想要将对方的一切都了解清楚。
也包括对方的那些不堪,还有错过的那些日子。仿佛知晓了对方年幼时期的事情,就像是真的伴随着这个人一起成长了似的。
恰好琅桥敲了敲门,将元向晚吩咐的饭食端了过来。
她起身开门接到手里,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王爷先吃点儿东西吧,等养足了精神,再将方才剩下了一半儿的故事给我讲完可好?”
却不想墨御尘只是挑眉笑了笑:“你听过说书么?”
元向晚却是被这句话问的一头雾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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