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步伐是轻灵的,即便是在寂静无声的夜晚,走得再快也不会引人注意。
跟紧了大姐大,大姐大又跟着那对夫妇,直到他们进了急诊科,跟随的脚步才驻足,大姐大看着那栋黑夜中发白的大楼失神,辗转片刻又调回了头,看来是不想继续跟上去了,打算回去。
至于回到那里,大概就是这次剧本主人公躺在摇篮床上的房间里面。
李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调转方向,但隐隐约约猜到这又是一条线索,所以他又陷入了抉择之中——是继续跟着大姐大回房间里面,还是跟着那对夫妻上去。
骰子之神没有给他任何提示。
不过这猫的脑袋难得一灵光,想起了骰子之神以前在催他去主人公所在房间的时候说过的话,顷刻之间下了决定。
它跟着大姐大回到了主人公所在的房间。
不同的是,大姐大可以直接穿过墙壁过去,而自己,则是顺着水管道,骰了个攀爬才得以上去。
“像这种经常性的事情,只要骰一个骰子就行了吧……”对于多次攀爬管道,都要被强制骰骰子的行为,它向骰子之神提出了宝贵的意见。
然而对于它的意见,回应只有经典的一句话。
【老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
直接堵死了它。
好在从一楼到四楼的距离,对方没有丧心病狂地要求每一楼都要检定一次,而是直接一次搞定。
夜晚中,没有人注意到它们的窗外曾有一只猫光顾,尽管大多数人的窗前只留下它的一个影子。
或者说它的动作太敏捷了,顺着一个小小的管道,再以所有的窗户做跳台,飞檐走壁该是最好形容它的。
一窜而上,到了窗台上,屋里的人还在睡,摇篮里面的主人公伸出手,想要抓住摇篮床顶上挂着的风铃尾巴,他无意识地伸手去抓取,却不知即使在深夜,也有人在观察着他。
橘猫出现在窗台的时候,是没有发出声音的,但奈何随之而来的风从窗外灌进来,许是惊扰了他。
曼妙的白色窗帘随之起舞,那个女人在夜深的时候已处于睡眠状态,嘴角挂着笑,从其月光下的面容能看到她的憧憬。
风穿过窗帘,深入了堂室,摇起了风铃。
那孩子抓住了摇篮床的一边,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双手抓住环在摇篮床边的铁杠,站直了,睁开了眼睛看这个世界。
如今是深夜,这房间里面也关了灯,若有什么灯光能让他看清些什么,那也只有月光了。
他看的方向恰恰是此。
李致不曾想到他竟会在这年纪就做出这么大的动作,蹲在窗台上的身影一动也不动,盯着摇篮床里面露出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面有着婴儿不该有的眼神,那般暗淡的眼神光,像是心灰意冷的产物,他看向这个窗户的时候,有留恋,亦有憎恶,这或许不是对一个窗口的感情,而是对这整个世界。
还有他看向床上那个女人的眼神,那更是无法分析出来的复杂感情。
他在无声地呼喊着,一边责问着“为什么?”一边又自言自语地说着“我理解。”
谁也不知道他要问的是谁,也没有人能给他回答。
这里边儿藏着的东西,让李致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句话:“你知道吗?新生儿在四岁以前是有前世记忆的。”
那还是他曾经在读大学的时候,一个特别感性的女性朋友跟他说的,当时她也没有多说,说完之后就一笑而过,并没有拿出什么佐证这个说法的证据,仿佛那只是她未经大脑思考之后突然出口的一句话。
当事人将其当成了玩笑,但李致却记得这句话,无他,就因为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它的头皮有些发麻。
如今这个婴儿露出的双眼,让它确实看见了那里面住着的灵魂最深切的绝望。
它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深度的绝望……如果骰子之神没有收回那个盒子的话,他大概会在以后的时间中猜到,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此时。
同样的,在这一刻,莫名的情绪从心底里面涌起,一个灵感骰悄然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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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矗立不动,猫曈紧紧地锁死那个婴儿,但在某个瞬间,它们的目光发生了交换。
李致感觉在一瞬之间回到了婴儿的体内,他的眼中所见到的,就仿佛站在婴儿的位置所见到的一般。
但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在他的视界里面,没有猫,窗户紧闭着,女人坐在床边,无声地眺望窗外的世界,任何正面目睹她面容的人都会觉得霎时的惊艳,第一眼是为她的美貌应有的赞叹,第二眼则是为她的憔悴哀叹。
谁也不知道她的脸上为什么会有这般忧郁。
李致的目光本是看不见她正面的,他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一个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抛在后边的背影。
月光可以是温柔的,但也可以森冷如斯。
透体的寒彻如一潭万年寒池从头灌下,婴儿的身体赶到了恐惧,预见被抛弃的恐惧。
于是他的嘴里发出了哭声,想要吸引那个无焦点目光的回首,但这些声音在传递到那人的身边时,却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仿佛那些声音化成了实质,在触及到女人身边时,碰到了一层无形的护盾,慢慢散开。
她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而他的视界模糊了,水花不断地涌上来,最后仅能瞥见一个落泪的影子。
场景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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