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一说,沈嬷嬷自然是只有唯唯应“是”的份,心里也很是有些后悔。
刚才那些话,什么你情我愿,什么情到浓时,还连赐婚之事都搬出来了,说白了,自家这位郡主其实是想顾着表小姐的面子,怕说出去让她落个不雅的名声,对千金小姐而言,名声胜过一切。
再者,这会儿沈嬷嬷也猛然意识到,表小姐也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如今虽说是落难,但她身后毕竟还有父母兄弟,如今住在王府,也是得了周家长辈们同意的。
而且周家也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你要说表小姐做事欠妥,那不是在质疑谢夫人和周太夫人对她的教养么?甚而至于,表小姐的母亲还跟已过世的王妃娘娘同为谢家女,那反过来说,王妃虽然过世得早,郡主幼时可也是得她亲自教导…
沈嬷嬷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不经思量,身上顿时开始冒汗,偏沈怡这时又慢悠悠地补了句:
“不过还是要多谢嬷嬷你提醒,这件事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搞不好还会说是王爷乘人之危胁迫表小姐呢,如此颠倒黑白,反倒不美了!”
话说得不算重,但意思是明摆着的,表小姐的名声都在其次了,沈复的名声,以及靖王府的前途,那才是最最要紧的,对此沈嬷嬷自然更是无话可说,除了信誓旦旦保证自己早已交代春雨不得外传、此事再也不会有第四人知道。
对此沈怡一笑置之,之后更是主动上前拉住了沈嬷嬷的手表示:
“嬷嬷你办事我和阿复向来放心,要不然这么些年也不会一直让你帮着掌管内院,也是辛苦你了!”
这让沈嬷嬷略微好过了些,不过她昨晚对此事也是反复思量过的,这么些年又一直以半个沈家人自居,是以忍了忍,终是忍不住,还是小心翼翼地又问了句:
“那,郡主,恕奴婢多嘴,也不知王爷清不清楚,毕竟表小姐如今还不能表明身份,这,这万一,万一一个不慎有了身子,您说,该如何是好?”
说完这话,沈嬷嬷对自己的急中生智便有些小得意,之前自己一味担心表小姐难生养,又觉得她就这么住进上房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为此才不惜跟郡主主动说明,当时没太注意说话方式。
于是便被郡主反将了一军不说,两人之间这等冲动之事也竟然被她给说成了患难与共的情真意切。
那好,虽说名声固然最要紧,可反过来说,王爷和表小姐毕竟只是定了亲,万一两人一个不慎真的有了孩子呢?那可真是败坏了名声,实打实的把柄呢。
反正郡主并不知道表小姐是个难生养的身子,年轻人浓情蜜意的,有孩子也是正常。
沈嬷嬷笃定,自己这般忠言,虽说确实有些逆耳,但也确实是真心为两家和两人的名声计,所以郡主不但懊恼不得,兴许还会借此感谢自己提醒呢。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沈怡侧头似是认真地想了想,最终却还是拉着她的手拍了拍,然后叹息了一句:
“嬷嬷你提醒的是。只是衡表妹之前不是落过水生了场病么,要是再让她因此而喝汤药,也不知会不会对身子有损,罢了,这事等过几日我再找时机跟王爷提一提吧,看他自己是什么个态度,这种事,真要做,周家那边搞不好也得说一声,一个不慎别让他们给想岔了。说到底,上次衡表妹落水便是因为阿复,到底是咱们欠着周家的。”
行吧,既然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再说下去自己这做奴才的可就要被人说是居心不良了,没想到说的两件事情居然都没达到预期效果,沈嬷嬷有些悻悻然,不过她也不是个认死理的,自认尽到责任就行,郡主和王爷姐弟俩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两人小事上兴许宽容,大事上可不糊涂,沈怡这番话,说到底还是从靖王府的大局出发。
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之后拿了些沈怡当年所用之物就先行告退回了正院,倒是沈怡,先是让人往外院传了个话,说自己等下要过去跟沈复一道用午饭,之后又一个人在熟悉的屋子里坐了坐想了些事,中间还一度想得差点笑出声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以前一直被父王担心不近女色不开窍的阿复,如今竟然能干出这等金屋藏娇的事情来,看来也真是把衡表妹给放到心上了,等下可要好好损一损他!
怀着这样愉快的心情回到上房,却不想沈复竟然在,旁边坐着脸色红润的周衡,两人正低着头凑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话。
“哟,起来啦?”沈怡先是跟周衡打了声招呼,因着沈嬷嬷刚才所讲之事,虽然不动声色,却也头一次仔仔细细地把眼前的姑娘给打量了一番。
许是心理作用,以前这位衡表妹长什么样其实不大有印象了,反正贵女圈美女如云嘛,譬如说那位英气勃发、据说酷似当年武帝的三公主,之前带着小儿子来的那次,衡表妹又是特意打扮成了个丫鬟模样,黄黄的皮肤耷拉着眼睛,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
这会儿看着,许是刚起来不就,素面朝天,脂粉未施,却依旧唇红齿白,加上那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眼波流转间未语先笑,确实是个容易让男人动心的美人。
见周衡笑着点点头,掩下心里的想法,沈怡做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接着问两人: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在说什么?沈复看周衡一眼,其实我们在说水靠的事,阿衡在问我那两件水靠后来如何处置了,说还是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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