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太美满了,就会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她在皇上怀中醒来,发现他眼眸深邃如波,风情万种,眉似刀削,带着男子的刚毅。
倾落从来不会被美色所迷惑,今日竟觉他如此美。
皇上年岁与她相仿,他们算得上是一对少年夫妻。
皇家的孩子,都会比寻常百姓家的子女早熟,皇上虽然年轻,气质却要成熟得多。
从前,舒夫人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婚事,她不像别的千金小姐那么规矩娴静,舒夫人担心她嫁不出去,或许嫁出去了,因这性子要受许多苦。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皇上的妃子,也的确是吃了很多的苦,万幸,她遇上了的他也正爱着她,受再多的苦,她也觉得值得。
倾落往着他怀里缩了缩,不愿离开。
皇上轻抚着她的头,似乎怕一用力就会伤了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她想,自己没从父亲那里得到的宠爱,皇上已经给了她,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倾倾,朕已经恢复了,政事就不该再劳烦摄政王了,朕想改日就收回政权。”
这还是皇上头一次与她谈论政事,后宫不得参政,皇上在她面前说出来,就是对她的信任。
倾落也不扭捏,说出自己的见解:“皇上可以处理政事了,再交给摄政王处理是不妥,不过,只怕摄政王不会甘心将权力交出来。”
如果没有尝过将权柄握在手中的滋味,摄政王或许不会在意这个位置,如今他已尝过了,再将他的权力收回去,他就不大会愿意了。
“父皇在世的时候,摄政王就笼络了许多人士,这一年里他的旧部怕都已经重归属他,朕是担心逼得他太急,他会狗急跳墙。”
倾落的眼眸里是一抹坚毅:“皇上若不想做傀儡,这权力皇上就得抢回来,若摄政王真有不臣之心,再拖下去只怕夜长梦多。”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放下僵硬的脸,抚抚她的脸:“朕见你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就再多睡会儿吧!”
他起身去处理政事了,倾落又哪里还睡得着?
梳洗后,用了早膳,就听人传说萧公子来了。
萧家的这位三公子帮过她的大忙,倾落记得自己还欠他一个不小的人情。
“请他进来吧!”
萧羽见了她便拜倒在地。
“萧公子不必多礼,请起吧!”倾落让人赐座。
萧羽并不肯坐,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莫非是有事想求她?
“你我不是外人,萧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萧羽往常也不是这般忸怩的人,今日他优柔寡断起来,看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萧羽一揖手:“小主曾答应许我一个愿望。”
倾落转了转茶杯,果然是这个事了,她既答应了他,就不会食言。
“这个本宫自然记得,萧公子可是想好了要什么,直说便是。”
萧羽吞吐了半天,终于说道:“萧羽想保一个人。”
“谁?”
宫里与萧家有关系的人,似乎还没有。
萧羽也许是觉得这件事过于重大,又拜倒在地:“萧羽想保的人,乃是当今皇后。”
倾落的脸异常难看,萧羽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于强人所难了,所以跪在地上,就是倾落不答应,他也不会怪她的,他只是来替自己那可怜的大哥求一求,了却他的心愿。
倾落缓缓地将茶杯放好,这个萧羽,与皇后无亲无故,他为什么要替皇后求情?
“你要知道,她犯的是欺君之罪,何况她与本宫势不两立,本宫怎会救她!”
“我知道这件事为难小主了,只求小主保她一命。”
倾落问:“你是为谁?皇后与你是什么关系?”
“皇后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她与我哥哥有一段情未了,哥哥不忍她惨死,才让我来求一求小主。”
倾落有些无力,这么说皇后的那位青梅竹马就是萧羽的哥哥。
这个情,欠的还真是地方!
“她犯的是重罪,本宫也没有十成把握,只能姑且一试了。”
萧羽再度拜下去:“萧羽替兄长谢过小主!”
倾落着人送他出去。
离皇后被凌迟还有一天,倾落再度踏入天牢。
看守的狱卒一路说着里面的情况。
“上次小主走了以后,卫福清就半死不活的,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了,大概是惧怕凌迟,想绝食而死。凌迟是太后下的命令,奴才们哪敢轻易让她死了?就硬灌了她些吃食,小主待会儿见到她,还是离她远些,奴才怕她疯狗乱咬人!”
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后,竟有一日也会被人这样说道,想来富贵如浮云,便是这个道理了。
倾落挥手:“你下去吧,我想单独见见皇后。”
狱卒恭敬道:“那奴才就守在外头,小主有事就叫奴才。”
倾落缓缓踏进牢房,皇后整个人往下坠,全靠木架支撑着身子,短短两天不见,她憔悴得有如半百老媪。
她大概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连头都抬不起来,声音也细若蚊呐。
“是时候到了吗?”
倾落过去捧起她的脸:“有人求本宫保你。”
皇后讶然,倾落捂住她的嘴:“是他,别声张,本宫也只能帮你一步,剩下的就全靠你了。”
倾落缓缓松开手,皇后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恨我吗?”
倾落自嘲一笑:“恨,如何不恨?可你死了,本宫的恨就能消了吗?萧家三公子曾帮过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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