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钱还给他，从此不允许到赌场来。让大华去办吧，大华知道该怎么办了。”
诗兰站起来，再次朝六楼走去。
一般情况下，在“凤舞九天”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她都要向王上报告。
可沈诗兰的好奇，让她止住了向王上报告的冲动，只想先了解一下肖剑这个人，看看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会让王上不辞辛劳地去找。
没人能猜到，诗兰的这种暗中行动，会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
相反，老程很快明白了，他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结局。
到了保安室，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外面的门被推开。
老程猛站起身来，激动得大叫一声，等着赌客兑现他赢来的钱，可当看到入门者是谁后，激动之情一扫而光。
“大华哥，大华哥？”
“哟，老程你还是认得我的。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大华哥一挥手，四个纹龙画虎的大汉，抬起老程走了。
原来老程找大华哥借高利贷时，却眼睁睁看着对方谈笑风生，剁掉了一些没钱还的人的手指头。
“我有钱，大华哥，我还钱。现在我已经赢了一大笔钱。”
“先谈谈你赢钱的事把。”
大华的人不由分说，把老程抬到赌场后院。
上级大老板交代，还给老程这二百万的本金，但同时他还欠下了高利贷，又不能对他太过客气，必须让他学会如何闭嘴，不要到处宣扬对赌场不好的消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华虽然愿意听老板的安排，但听话不代表要照做。
像老程这样为了赌，连老婆孩子都不管的人，给他钱也是白白浪费，不如简单地让他老实下去，这辈子不敢想赌的事，更没有机会说出去。
赌场后院的一间杂物间，正是大华哥的办公室，地上残留的血迹，依旧刺人眼球。
老程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但转眼他就被人踢倒在地，双手紧握着桌子，像是被踢到了腿弯。
“不对。你们这样不对啊，大华哥。我明明赢了钱，你为什么不仅不给我，还把我拉到这儿来？”
“赢了钱？”
大华手持刀，细细把玩，斜眼看老程：“没错，你赢了钱。巨无霸赌王啊，听说赢了好几个亿。”
“几亿？”
老程差点当场晕倒，要是真有那么多钱，他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我有钱了，大华哥，我给你一个亿。别打我，我拿到钱就走…”
砰！老程脸上挨了一巴掌，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打得半死。
“给我一个亿？还特么在这放屁呢。出老千耍鬼，还想拿老子的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根据规定，出老千要剁掉两只手，我再送你个大礼包，舌头也要割掉，省得外头人说我不讲理。就现在，动手吧。”
大华懒得胡说八道，把刀扔到桌案上，马上有人冲了上来。
二人按住老程，一人去掐老程的嘴，另一人直接拿起斧头，微笑着寻找正确的下斧位置。
等老程用老虎钳把自己的舌头扯出来，他才终于明白了一切。
自从被吴大福带入赌场后，他每分每秒都想着要赢钱，今天终于赢了一大笔。
自己有钱了，能买赌场，能为妻子看病，能为女儿准备普通人羡慕不到的嫁妆。
曾无数次幻想中的画面，终于得以实现。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耳光。
即使赢了，也没钱拿，非但没钱拿，赌场还诬告他，甚至为了封住他的嘴，要割掉他的舌头。
嘴角冰凉的刺痛，使他想晕过去，眼睁睁地看着一把尖利的斧子，认准自己的手腕，狠狠地砍了下去。
结束了。
自己的一生已经结束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说什么都不能赌了。
上帝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发誓不会再赌一分钱，只求能把他的手和舌头放回去。
沉思间，他仿佛看见了病榻上的妻子，以及饱受生活压力折磨的女儿。
“抱歉，我错了。”
老程痛苦地闭上眼睛。
啪的一声。
一把斧头砸中了桌子，声音是何等清楚。
接着是舌根猛的一松，明显是舌头被切掉后，剩下的半截失去拉力，弹回口中感觉。
现在已经晚了。
老程缓缓地躺在地上，热泪夺眶而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奋力地扭动着，想爬起来。
他会回家的。
回到家，跪在老婆孩子面前，郑重地说一句“我错了”，然后投河自尽，来世再做个不沾赌气的好男人。
但是，舌头都没了，又怎能认错？等等？怎么不痛？老程猛张开眼睛，双手完整无缺，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嘴。
“啊！我的舌头还在，还能说什么呢？
老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竟出现了肖剑的笑脸，还有一张花花绿绿的纸条，在他面前微微摇晃。
“老程，以后还赌吗？”
“不赌，死都不赌。”
“那好，你走吧。对了，车也还给你。”
肖剑微笑着，伸手将支票塞进老程的衣服兜里，顺势把他提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外。
老程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回首时，看见大华哥那帮人齐刷刷抱着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
肖剑哼着小曲在厨房刷碗。
云雪依偎着门框，惊讶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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