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永恒,人会死,花会亡,即便你是天下叱咤风云的绝世高手,亦或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到头来也免不了一钵黄土收残骨,几尺墓碑镇fēng_liú,因为,没有谁可以抗拒时间。
无数人追求着快意恩仇,即便柳白衣也是如此,只是他和众人不同的是,他并不甘心只止于一世,一世不过寥寥数十年,他又如何甘心?他也不会甘心。
所有人所求亦不过自由自在,只是,在柳白衣眼中,受寿命所缚的人生,永远都不会自在。
他知道很多所以看的更高就想走的更高,如果当世既有破碎虚空,那么,虚空之外定另有一方天地,而他,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手中的剑,都需要一个对手,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当年强压着内心颤抖对阿飞下了战书的他,如今亦在颤抖。
“凉薄也好,冷酷也罢……今日一战,都会烟消云散。”
柳白衣手中剑身嗡鸣震颤,木然垂低的眼目慢慢抬起,看向远方,那里有一股漆黑如墨的剑意,带着浓浓死亡,内敛于一柄剑中,一人身体之中。
而另一端则是一柄异常耀眼的剑,这是生的剑意,与那极死之剑相对。
“果然是你。”
一道身影,黑色的剑意之下几乎染黑了空气,在天地间留下了一条黑色的痕迹。
“师傅。”
燕十三缓缓开口,脸上不悲不喜,不怒不哀。
柳白衣却摇了摇头。
“当年我传你剑法,更受你三叩,如今,你是燕十三,而我,只是柳白衣。”
话落,燕十三沉默。
而同时,另一边,一身影正逆流而上走来,头发很乱,面容很乱,唯有那眼睛比曾经所有个日夜加起来都亮,他是谢晓峰。
只是三人都沉默,都未动,他们在等人,或者说柳白衣在等人。
直到金阳化作红日,直到日暮西山之时,几道身影才相继而来。
一个醉醺醺的老道,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威仪霸道的女子,以及一个背刀沉默的青年。
他们各站一方,不去扫视周围的人,眼中有的,只有那江上鼎足的三人。
柳白衣缓缓将手中秋水寒换双手持,面具之下的他,眼目渐渐亮起,就如同一团暗淡的火忽然燃起,瞬间已化星火燎原之势。
“你为何而战?”
柳白衣慢慢开口,他先问的是燕十三,声音清冷如冰。
“为了胜负。”
燕十三冷漠回道。
柳白衣点点头。
“你又为何而战?”
谢晓峰眼神掠过自己手中的剑。
“人在江湖,不得不战。”
剑身映着红日之光,他如是说道。
“确实如此。”
柳白衣颔首。
“既如此,我,便开始了。”
颔首终末之际,他双剑已是人剑合一,剑气入水,顿时水面轰然炸裂,四散的水皆如四射的剑,向另外两位对手罩去。
江面之人皆在变色,老道醉眼已是清明,女子双眼收缩,儒雅中年人喝了口酒,而那青年背后的刀则是不停鸣颤。
他竟然打算以一敌二。
“铮!”
鸣颤于众人耳畔的剑吟乍起,众人看到柳白衣身形诡异就如同化作两人,左右一分同时攻向两人,剑光之青,剑意之寒,让人失神。
而那江面,就如同一块被裁剪开的布,分割,然后又慢慢愈合。
天边风声如哭,残阳如血。
三道身影交织着,就如同三道诡异缥缈的风,时而交融,时而分开,自江面而起,止于天空。
三人皆是观遍无数剑法之人,信手拈来,意念之间早已融为一炉,不分彼此。
剑法在三人眼中已不能分出胜负,唯有,彼此之剑道。
众人都有一个错觉,错觉之下,那三柄剑竟渐渐比残阳更加夺目,不属于人间的三位剑客,近乎于神魔之间。
只见远处燕十三身形凌波几步踏下,眼中漫出恐怖黑意,就如同夜色再临,而后人剑合一刺来,所过之江面皆已漆黑如墨。
而那谢晓峰则是身形凌空几踏,剑锋竖指,直指天穹,夕阳残辉之下,宛如又一个太阳。
也在同时,他们两人之间的柳白衣动了,一股冷冽恐怖的杀意,带着万物寂灭的气息,冲散了天空浮云,惊落了飞鸟。
这杀意并非柳白衣所发,乃是他的剑,他的剑道所发,寂灭之道加之天地杀意,其意如秋,萧瑟如剑。
所有人都沉默了,默然于世间还有如此高手,如此剑道。
骤然间。
就见江面已如被恐怖的飓风扫过,又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开,露出了其底的乱石泥沙。
观战众人皆在后退。
三股剑道就如同三颗横贯天地的星辰,映着不同的颜色,然后撞在了一起。
原本众人眼中清晰的天空在此刻已变得有些朦胧,就如同虚幻。
“咔嚓!”
一声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三人剑道碰撞的中心竟然生出了一道裂缝,而后蔓延开来,化作一个空洞,许久才慢慢愈合。
虚空是碎了。
只是,柳白衣见此却并无半点喜意,只因他的剑意在当世两位最绝顶的剑者之下正在节节败退,生死大劫就在眼前。
“啊!”
一声饱含心碎的尖叫,那是小玉。
“唉!”
李寻欢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大势已定。
“可惜了。”
道人亦是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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