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程熙提前半小时到了离仁心医院不远的一家咖啡厅。他带着墨镜，选了个包间就钻进去，将包间号发给了还未到的戢鳞。
这里是戢鳞定下的地点，说是没有太多时间，估计是住在附近。程熙随意点了杯咖啡，跟服务员稍微打听下附近的环境，想要先了解戢鳞的基本情况。
不一会儿，一个留着西瓜头，刘海都快挡完眼睛，个子小小的男生推开了房门。
“你，你好。请问是夜聆风吗？”
程熙和善的朝他点点头，起身向他走来。
刚关上房门的男孩被程熙身上天生的气场所骇，竟倒退几步靠在了门上。
“别怕。”
男生的古怪反应让程熙不解又很是好奇。他摘下墨镜，向男生伸出右手：“你好，我是的教练，云昭。”
就在看清眼前之人时，男生生生愣在原地。厚重的刘海也挡不住他眼中的惊诧错愕和难掩的激动。他动了动嘴唇，半天发不出声。
饶是见惯这种场面的程熙也被他夸张的反应搞得有些尴尬。轻咳两声后，将丢了魂的男生唤醒。
“我，我，我要走了！”男生二话不说转身就想开门逃跑，被程熙眼疾手快按住了房门。
好了，被偶像壁咚了。
男生彻底傻掉。
这个古怪姿势只维持了一秒，程熙便将手放了下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男生低头不语，双手手指绕在一起。那是一双修长好看的手，程熙拉住他将其按在了沙发上。
“你叫什么名字？”程熙坐在他对面，打量着这个有些怯弱的男生。
“季阳。”
“多大了？”
“17。”
十七岁啊，跟我那时一个年纪。
“为什么缺钱？”
季阳猛地抬头，与程熙眼神接触时又深深低下。
“……”
“季阳，你打游戏非常有天赋，我很喜欢你。”
我很喜欢你。
如果是在半年前，季阳听到这话一定会高兴地整天晕乎乎的。而如今，面对程熙，他坐立难安。
程熙能看出来，对面的小孩非常紧张，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我也许可以帮你。”
季阳沉默不语，放在桌下的手指紧紧抓住裤腿。
家里的事，自己的事，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桩桩件件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瘦弱的肩上。
见他不开口，程熙就安静的等待。
对面的男生，只比程忱小一岁，个子却矮了一个头。刚才拉他的时候，手臂细的仿佛只剩骨头。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
他衣着朴实，干净的领口已经有些泛白，脚上踩着年轻人很少穿的塑胶凉鞋，看样子尺码还偏大。是吃苦的孩子。
那么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什么他要逃？
季阳不知道程熙的想法，纠结了半天开口的话竟然是“我约的是夜聆风，不是你。”
“嗯。但是夜聆风没钱，我有。”程熙脸不红心不跳，撒谎没带喘的。
“……”
秒杀。
“我打不了职业。”
夜聆风约自己的时候，季阳就隐约知道会是什么事。职业联赛，那个曾经梦寐以求的战场，再也不能打了。但是他太需要钱了，即便是不打职业，也想着夜聆风万一能够帮他，最后还是来了。
可，我打不了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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