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托着整个大荒西朝所有人族希望的大铸,终于正式开始,众多来到帝京的铸匠们,发挥着一己的智能与技术,尝试打造诛魔之兵。
那确实是对匠师智能、创意的大考验,要如何以手边的素材,战士的可能力量,去搏杀肯定已在天阶内的九头妖龙?这种事情……只能用想像的,而他们所尽力去做的,就是试图把这些想像,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拉近,终至实现。
青武仙帝提供的各色材料与秘传,着实帮了不小的忙,固然有许多匠师,在阅读这些秘传时,为之迷失,或是自知不足,生出怯意,但也有不少铸派世家,因此补完了世代缺憾,填了不足,将本身的设计精益求精,开始着手制造。
此事关乎人族未来,意义太大,在这个前提下,很多自知能力未足的铸匠们,放弃了造物夺冠的想法,转而协助有希望的人选,哪怕自己出不了作品,只要能协助诛魔之器的诞生,灭了妖龙,自己这一生也不枉了,若还能活到最后,协助造出诛魔之器的铸匠们,更肯定史册留名,光耀后代!
基于这想法,帝京中成千上万的铸匠们,最终分成数十个大小团体,殚精竭虑,打造各自的诛魔之器,这情形落在青武仙帝的眼中,着实老怀大慰,暗呼人族有望重光。
“……你真觉得这次有希望?”
“只要不放弃,就次次都有希望,更何况天助自助者……”青武仙帝道:“
我人族的斗志已被提振起来,你看看底下的这些匠师,他们没有一个想着私利,都为着相同的目标而奋斗,这不正是我人族之光?人族自强,妖魔能耐我乎?”
“这倒是……”
龙虎天君微微点头,站在青武仙帝身旁,两个相交多年的老友,并肩立于先帝宫的阳台上,左方可远眺帝京的种种景象,右方则是封天坛,两方的景象,正是当前大铸的实时反映。
当世两大高人眺望周边景象,气氛和睦,任何旁人绝对无法想像,这对老友数年来明争暗斗,关系暗潮汹涌,见了面都要提防彼此三分。
然而,这历时数年的提防与暗斗,终于在病僧夜闯五斗观后改变,这段时间以来,五斗观一脉与仙帝一派衷心合作,全力促成大铸,开放本身的府库,将诸多珍异的天材地宝,像不要钱一样,倾巢提供。
这是两大高人相隔许久的全面合作,青武仙帝感到宽慰,龙虎天君多少有些茫然,过去数年的谨慎与防备,难道真是全无意义的梦一场?那自己岂不是白白损耗了人族的元气,成为罪人了?这事……想起来既窝囊,也丧气得很……
“你觉得……那小子在做什么?他想做的事,能有几成可能?”
察觉到友人的尴尬,青武仙帝出言打破沉默,与龙虎天君一起望向封天坛,“千年来,不知多少仙帝、多少天君、佛尊,想要解开世界奇观之谜,却从没人能成功,这小子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却要先拆封天坛,嘿……真是英雄出少年,胆子一辈大过一辈。”
象征着人族荣光的封天坛,此刻已经千疮百孔,说要研究封天坛的温去病,在上头凿了千百小孔,在孔中以硃砂为漆,涂抹画符印,每一道符印都有不明玄机深藏,看在仙帝与天君眼中,益发感到玄妙难言。
封天坛屹立千年,建造技术已不传,历代仙帝的研究都已失败告终,其中九成五都是挫败在封天坛本身的屏护禁制中,无法窥探,无法拆解;剩下的半成,以各自的逆天手段,强行突破成功,却因莫名理由,殒落身亡,为此还折了两名仙帝……
今日,病僧要来挑战前人的遗憾了。
“这是什么?那个假和尚的本事,老道益发看不透了。”
龙虎天君一双道眼,远眺扫视,试图看出病僧所用的手法,更明白青武仙帝之所以急急请自己过来,正是因为连他自己都看不出端倪,这才想藉助自己在道术上的研究,不过……
“封天坛的守护封禁,病僧正在试图破解,但他所使用的手法,并非道术,而是某种老道也不知道的东西……奇怪,似是陌生,当中又有熟悉感,这些朱印是哪家哪派的手法?”
“……如果老牛鼻子你也觉得熟悉,那朕心里也有底了。”青武仙帝道:“
那晚病僧去五斗观找你,是接受了朕的委托,而朕一直也派人跟着他,想提供些保护,为他处理掉不必要的麻烦,却意外报给朕一件事。”
龙虎天君讶异道:“哦?”
青武仙帝微笑道:“他独闯五斗观之前,先去了一个地方……”
龙虎天君眉头皱起,五斗观在帝京势力雄强,虽然没有派专人追踪监控,但情报汇整起来,也大致能把握病僧的行踪,知晓病僧几时离开仙帝宫,几时回到驿馆,又几时离开了驿馆。
对照起病僧最终出现在五斗观的时间,都在正常误差内,几乎没有空余时间,如果说他事先去了某个地方,那肯定停留时间非常短暂,而且,应该也离五斗观不远……
龙虎天君眼中精芒一闪,讶道:“他去了飞龙寺?但……”
青武仙帝点头道:“佛子数年前就已不能理事,飞龙寺闭门不见,他求见不得后,就去了五斗观,闯阵直入,闹大声势,其目的……”
“是为了遮掩他去了飞龙寺?”龙虎天君老于世故,心念一转,已明白过来,“被拒诸门外为何要遮掩?那小子可不是怕丢脸的人……他肯定从飞龙寺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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