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缓,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禁不住就对柳知恩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极为勉强笑,才要说什么,忽而又觉得下身一暖……
徐循也顾不得柳知恩了,跳起来就往净房跑。
然后……然后她就看到了亵裤上那熟悉一点粉色。
她天癸来得总是很矜持,见粉以后数日,才会正式到来。不过,不论如何,这该死天癸,总是来了。
她混乱情绪和波动心情,似乎也有了解释――天癸之前,徐循心情总是会低落一点,也往往会比平时容易胡思乱想。这一次因为局面特殊,反应大,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徐循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能够很正常地推理着来龙去脉,无喜无悲地分析着各种原委,还有一个却是只想把自己头塞到水桶里去,就这样把自己溺死。
就像是文皇帝去世后那几个月一样,她觉得自己没法再这样生活下去了,她觉得她看不到一点点光了。
然而,文皇帝去世后那段低潮,是出于徐循对死亡恐惧。她依然热爱生活,她还很年轻,她不想就这样死去。
而这一次,徐循却是失去了对生活爱,她她生活里找不到一点能让她支撑下去东西。
皇帝宠爱不能,她不可能去依靠一个可以理直气壮地从她身上索取而不必有任何回馈男人,该给她一切,皇帝已经通过赐予她家族荣华富贵给与了。徐循不能再要求什么,她没这个身份。
她不能去依靠孩子,她没有孩子,很有可能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她不能去依靠她‘姐妹’,她现已经学不会去信任她们……徐循已经没有办法去相信了。
她该依靠谁?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出净房,怎么样坐到椅子上,当徐循回过神时候,柳知恩甚至是已经僭越地握住了她肩头,正弯下腰轻轻地摇晃着她。
“娘娘、娘娘。”他轻唤道,脸上罕见地有了一丝惊慌。“娘娘!”
徐循勉强地挣开了他,“我……我……”
她想说我没事,可这话却说不出口,两人四目相对时,徐循忽然感到了一股锥心痛楚,她茫茫然地说,“柳知恩,我月事来了。”
柳知恩明显一窒,他面上闪过了极其明显失望,一时间,居然也是连话都插不上了。只是后退了几步,茫然地坐了炕边。
室内顿时就陷入了极为压抑、极为低沉寂静之中。
“柳知恩……”不知过了多久,徐循低弱声音又响了起来。
“奴婢。”柳知恩轻声回答。
“你义父……给你算过命吗?”
柳知恩颇有些莫名,他如实回答,“奴婢义父虽说文武全才,可命数之道却没有涉猎。”
徐娘娘很明显地打了个磕巴,柳知恩才抬首看去,她却已经举手掩面,daxiao了起来。
她笑得柳知恩浑身发凉,可还没来得及打岔,徐娘娘又突兀地停止了笑声。
屋子里就又寂静了好一会儿。
“柳知恩?”很单调、很机械声音。
“奴婢。”柳知恩努力稳着回答。
“你……你是为了什么净身入宫。”徐娘娘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情绪,就像是闲话家常。
柳知恩便望向了徐循。
这是一个很美丽女人。
她正当盛年,虽然有几分清减憔悴,穿着也很朴素,可毕竟是盛开年纪,即使如此,也别有一番动人。平时徐娘娘,就像是一朵很雅致花,轻言浅笑之中,她美丽就这样不经意沾染到了衣间,仿佛花香袅袅,缠绵难去。
可现,这朵花失了魂,徐娘娘双眼里已经失去了神采,她望着自己,就像是望着一片空白。虽然她姿态是如此娴雅,可柳知恩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心情有多绝望。
他叹了口气,勉强振作起心情,重跪倒徐循身边。
“奴婢伯父,曾是广西桂州知府,”他低声说,“因维护建庶人,支持方逆,论罪满门抄斩。事发时奴婢还襁褓之中,因而免死,与母亲一道,被没入官中为奴。后来十岁时,宫中缺人使唤,便把奴婢净身入了宫。”
徐娘娘动弹了一下,她低声说,“啊……”
过了一会,她又问,“那你当时……净身后……难受吗?”
“难受。”柳知恩低沉地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重要东西……这辈子都再也不会好了,当时,我恨不能死床,上,再别下来。每一天闭眼,我都希望再也不用睁开眼睛。每一次睁眼,我都对老天爷很失望,老天没眼,我竟还没有死。”
徐娘娘看了他一会,忽然间,她哭了。
她扑到了自己膝盖上,无声地抽搐了起来,淡青色襦裙很就濡湿了一片,变做了深色。
“柳知恩,”她话不断被抽鼻声打断,徐娘娘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吗,我真很想出去,我……我有时候觉得,这宫里……这宫里可怕地方,不是让你去死,而是让你觉得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我真很想出去,上一次求大哥,我是真心,我是真心……”
柳知恩举起手,他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地拍了拍徐循肩膀。
“娘娘。”他沉声说,“请听我一句话。”
徐庄妃便慢慢地止住了哭泣,缓缓地抬起头来。
这是一张极为失魂落魄面容,虽然生得很好,却一点也不迷人,她面上表情,实是太过凄惨,惨得让人甚至无法目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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