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眸底寒意上涌,面上却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啊……这么多年不见,哪里学的一套诡谲狡诈?你也不想想,夙扶雨的人给了我们,他心里可会甘心?他若对咱们的忠心打了折扣,以后咱们行事就要处处防备他,要多花费多少功夫?”
“哦?”顾子洲讶然的看了三皇子一眼,“这样麻烦吗?”
他托腮,拧眉,半响,建议道,“既然是我捅出来的篓子,忠勤候府就交给我们慕家来监视吧,有什么动静,我立刻回给三皇子,可好?”
三皇子脸色大变。
一旁的谋士轻轻咳了咳,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我懒得搭理你’的模样,“你要监视就全交给你好了,也省的我头疼!”
又道,“记得把夙重华盯牢一些,夙扶风当年在战场可谓战无不胜,定是有什么秘籍的,你看着点,能把夙重华拉拢过来就拉拢过来,真拉拢不过来的……”
欲言又止,只朝顾子洲一笑,“你去吧,免得慕叔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大半夜来找我要人!”
顾子洲也附和一笑,从太师椅上起身,抱拳告辞。
三皇子将其送出院落,由着王府管家陪着出了三皇子府。
转回书房,三皇子一脚踹翻了黄花梨的精雕书案,沉重的书案砸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散发着墨香的黑色墨汁翻倒在地,将洁白的地毯浸染成乌漆码黑的浑浊样!
“慕令洲他是个什么东西?!本王用得着他来假好心?”
“三皇子且息怒。”谋士在一旁劝解。
三皇子尤不解恨,又连番踹倒了顾子洲与夙扶雨坐过的太师椅,心口的憋闷才稍稍褪去,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谋士亲上前端了茶水递到其手边,“三皇子无须跟他们斗气,说白了,他们不过是三皇子登上大宝的垫脚石。石头绊着脚是常有的事,三皇子瞧他们不顺眼,大不了他日一脚踹了就是,何必生气伤了自己个儿的身子。”
这话三皇子爱听。
谋士显然摸顺了三皇子的毛,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接受什么样的话,说出来的话虽然粗糙却正好挠在了三皇子的痒处。
三皇子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他叹了口气,朝谋士半欠了身子,“让先生看笑话了,实在是……”
三皇子叫了人整理书房,请了谋士去外间说话。
“房先生,请。”
谋士姓房,据房谋士自己说,他早年受过三皇子的外祖母恩惠,是以辗转打听到三皇子是三皇子外祖母家如今唯一的传人,特来报恩。
他到三皇子府的前几年,三皇子一直对他爱搭理不搭理的模样,直到他替三皇子出了个主意,不但把顺平帝最中意的皇位继承人给除了,还半点没让顺平帝怀疑到他身上,三皇子看出了此人的能耐,对他越发重视。
“慕家欺人太甚了!”三皇子喝了一杯水,将心头的燥火压下去,怒声道。
房谋士摇了摇头,“慕令洲是个聪明的,他未必没看出来咱们想利用慕家的心思,若真是如此,慕令洲此番举动……”
他略一沉吟,看向三皇子,“怕是在警告我们了!”
三皇子拍桌而起,“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过了气的皇亲国戚,真惹恼了本王,大不了一拍两散……”
“三皇子!”房谋士沉声唤道。
三皇子看过去。
房谋士叹了一声,安抚三皇子坐下,才淡声道,“老朽素知三皇子非池中物,可眼下还不是与慕家翻脸的时候,三皇子请仔细想一想,咱们手下虽有不少人,可八成都跟慕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事未成之前,万不可轻举妄动啊!忍一时之气……”
三皇子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接话,“免百日之忧!”
房谋士欣慰的捋着胡须颔首。
另一边,顾子洲一出三皇子府,贴身伺候的红月就迎上前,“少爷。”
顾子洲一点头,轻嗯了一声,“回宅子。”
“是!”红月应声。
主仆二人先后上了马车,红衣从身后抽屉中取了小巧的茶壶与茶杯,倾注一杯,端给顾子洲,“少爷,我刚看见夙扶雨父子气冲冲的离去,是不是事情进展不顺利?”
顾子洲转着精致的茶杯,蔷薇色的薄唇微微抿出嘲讽的弧度,“夙扶雨……倒是我以前高看他了。”
“为什么?”
红月疑惑的为自己倒了一杯,细白的牙齿轻咬杯中的嫩叶,只觉唇齿含香,连周遭空气都带着丝丝隐约茶香。
顾子洲看到她的动作轻笑一声,接着道,“夙扶雨自作聪明,居然对夙重华下‘格杀勿论’的肆杀令!”
红月蹙眉,“他疯了!重华公子怎么说也是他的亲侄子……”
顾子洲哗的一声打开手中的骨扇,朝红月展颜一笑,“所以说,夙大将军的死九成九跟他们父子脱不了干系!”
红月嗤了一声,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
顾子洲身子后仰,红月忙拿了大红的花团锦簇的团垫给他靠着,顾子洲懒洋洋的一手扶膝,一手拿着骨扇轻轻在手背敲击,“三皇子惯会做戏的一个人,这次在我这里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不知道会玩什么花招出来,你找人盯着宁王府,三皇子一有动静即刻来报我。”
红月点头,“红雪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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