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后的清晨,水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的拍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瓣随即沾染在边上花草上,在旭日升起的那一刹那,沾染水滴的花瓣似乎都带着耀眼的光芒。
整个枫云斋都弥漫着夏日大雨过后泥土的气息。
堂屋中,
案几边上的小铜炉飘散着一层层的烟雾,铜炉中点的是沉水香,清新又醒脑。
一袭雪白锦衣裙的少女跪坐在案几旁,白皙的手指紧握狼毫笔,深幽的瞳孔中隐隐能看到一丝戾气。
江苏彧要走科举路,和前世一样。
前世的江苏彧从凤阳城的乡试直接走到了南齐首辅的位置。
仅仅五年的时间,江苏彧是如何做到的?
南齐对科举制度是从未有的严谨,为何在江苏彧这里仅仅花费了五年就走上了千人之上的位置?
突然,江止拿笔的手一顿,目光猝然一动。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江苏彧游学的这些年一直是在帝都,且还混进了官场!
这般想着,江止眉梢拧住。
想到前世江苏彧对江家的报复,江庸鹤每每见到萧深,说得最多的就是,江家养出了江苏彧那个白眼狼,真实的农夫与蛇。
当然,江止是信任江苏彧的,这江府怕是除了祖父以外,唯一相信的一个人了。
只是,让江止想不通的是,前世的江苏彧为何与江家闹翻?还与江庸钊恩断义绝?
“姑娘?”轻岚的声音让江止回神。
轻岚见江止看向她,连忙说道:“这是奴婢出去的时候,谢大夫交给奴婢的。”
江止视线挪动,在轻岚的双手停住,看着那破旧的盒子,江止问:“这是什么?”
“谢大夫说老太爷的身子还没有痊愈,虚弱的厉害,让姑娘每日给老太爷吃一粒这个药丸,便能痊愈。”轻岚解释道。
而江止却深深的看了一眼轻岚,轻岚与谢迟单独见面,江止是拒绝的。
轻岚见江止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连忙说道:“姑娘,奴婢谨记你的话,不会和谢大夫走近的。”
随即,江止收回目光,接过盒子,然后微微侧眸,看向床榻上摇着扇子的老人,低声一笑:“倒是没想到祖父也会做戏。”
半坐在床榻上的老人摇着扇子轻笑道:“你祖父若是没有这点本事,当年就死在了同族人手中了。”
闻言,江止收回目光,抬手打开盒子。
见盒子中躺着一共八颗药丸,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你要如何废了江家?”江老太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透着少许的沧桑。
江止顿了顿,她忘记了昨夜祖父只是晕倒那么一下,她与江苏彧的谈话被祖父听得一干二净。
“祖父觉得可惜吗?”江止淡声问。
老人苍老一笑:“这一辈子我最失败的是养出三个不孝之子,本以为让他们自小感受他们得到的来之不易,却没想到让他们悟出了另一个道理,亲情如纸薄。”
“想想、这些不都是利益熏心,野心的驱使?”
“你大伯空有抱负,胸无半点计谋,你二伯心有城府却只能用在女人身上,唯独你父亲计谋手段皆有,却是个狼子野心且心狠手辣之人。”
江止突然明白为何祖父这么年迈了也不愿意把江家交给他的儿子们,就算江家落入他们其中一人的手中,江家也会泯灭走向死亡。
“在我病重前,你父亲换了枫云斋的所有人,他之所以让你接近我,怕也没有想过自来被我护着的小姑娘也能护住她的祖父。”
“想来这个时候你的父亲,在悔恨之中,悔恨为何没有直接了断的解决我这个老不死的。”
“祖父!”江止的声音突然提高,语气透着浓烈的狠意:“他若敢伤你,我也不介意弑父、”
江老太爷侧头,那双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异样,许是强大了几十年,第一次听到被保护的话。
“江家、你随意。”江老太爷沉吟半晌后说出这句话。
江止把盒子放在案几上,起身,说道:“我去了解江家所有的商行。”
说完江止直接往房门走去。
却在刚刚走到房门处时,听到江老太爷说道:“对外就称,我病势加重。”
江止停留的脚步在老爷子话落后,直接走出堂屋中。
——
暮盈园。
沈氏坐在床边,用着锦帕给从芙蓉山庄回来就一直高烧不退的江蓁擦额间上的汗珠。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啊……不要碰我!”昏迷中的江蓁手乱挥着,好似在阻挡什么一般。
沈氏目光淡淡,瞳孔之中却全是狠意。
在芙蓉山庄是芸姑给江蓁穿戴的衣衫,因着慌张和害怕并没有看清江蓁身体上的痕迹,当时也没有注意江蓁的情绪和情况。
直到江蓁回了到沈氏的院子,突然疯魔起来,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衫,沈氏也是那一刻才明白江庸鹤所说萧深的残暴是何意。
当你没有接触到一类人的时候,你永远都不会相信世间竟会有如此荒谬且残暴之人。
当你真实感受到后,你会觉得你以往的手段与算计,在这些人的面前不过尔尔。
“夫人,姑娘现在这个样子若是嫁进镇南王府,怕是老爷会吃亏。”
芸姑话音落下,只见那坐在床沿上的人纵然起身,一手朝着她挥来。
啪!
沈氏看着垂眸且偏脸的芸姑,冷声:“我女儿凭什么要去做江庸鹤的棋子?明知是万丈深渊,我就非要把我女儿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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