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拜别我师父之后就下山。”禅剑一说罢刚转身欲走,又回头过来。
“还有什么事情。”慧净主持见禅剑一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完,便道。
“师兄,我有一事。”禅剑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准我去一趟酒泉轩辕家。”
酒泉,没错是酒泉,慧净主持确定自己没听错,就是“名家大才轩辕剑,千军万马避酒泉”的酒泉轩辕家,也是那个一剑囚于无欲壁下的轩辕一剑,那个来过大佛寺找禅剑一论剑的轩辕一剑,最后不分轩轾,就在大佛寺。
“为何?”慧净主持一脸错愕道,他担心自己的师弟也像大极门南阳子一样,所以问个清楚:“为了那未分的胜负?”
“为了解他那一剑痕之围。”
听罢,慧净主持长舒一口气,默默点头,他知道当年禅剑一、南阳子、轩辕一剑就是在酒泉无欲壁下醉酒论剑,才导致南阳子一剑困轩辕一家二三十年,南阳子也不曾踏出洞天仙境半步,禅剑一也幽居大佛寺禅房后院多年,自此世间便少了三位名剑侠士的侠义之事。
禅剑一退出方丈室之后,便往佛图拜别自己的师傅——梵空大师,路过问道莲台时,想起此次下山的目的,虽然百年前自己不曾在大禹山见到那么惨状,而在这问道莲台却是见过灵祎,那个曾经让自己心中钦佩不已的女子,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了,玉石俱焚。
时间如梭,逝者如斯,禅剑一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灵祎双膝长跪不起,梨花带雨声带悲怆:“让我见一见慧能吧。”
“莲台问道,问道莲台,可不是你儿女私会之地。”梵空一脸呵斥。
“灵祎你且回去吧,佛门纵然有好生之德,也不会纵容你在佛门之地胡作非为。”慧净双手合十:“你就死了这一条心吧。”
梵空见她不理,又道:“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梵竺双目微闭,坐在莲台主位。
灵祎竭声道,苦苦哀求:”放下?未曾拿起,何谈放下?放不下的情意。“
“这世间悲喜烦忧、恩怨情仇,苦海梦迷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今日就了解你和慧能的一切渡你过苦海。”不为所动的梵空道。
“本乃甘心情愿,又何须渡化?前方是岸,又何须回头?成佛成圣了,何须挣扎徘徊?”灵祎声嘶力竭道:“携一份痴狂,一份执着,一份爱恋翻滚在这苦海风浪之中,任扁舟一叶,颠簸!”
听得此话,问道莲台下的众多僧人都口中低诉:“阿弥陀佛。”而禅剑一听到最后一句,心中产生了莫名的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睁开了双眼的梵竺大师,看了看灵祎:“放不下是看不破。佛曰成就有三,其一看破,看破虚名,看破权位,看破利禄,看破情缘。万世功业不过一撮黄土,山盟海誓不过是一句戏言,执着守侯亦不过是痴心半片而已,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
”放下,看破,自在。”最后这三词如佛门妙法,让众多僧人眼清心明。
“说得轻巧,吃根灯草。红尘滚滚,又岂能轻易看破?什么因果菩提,什么五蕴皆空,我自是女流一个,且沉醉在这红尘风浪,又何须看破?何来自在?飞鸟有天空的羁绊,游鱼有清水的束缚。三千世界,众生万物,恐怕皆求自在而不得。本就虚无缥缈,求来何用?”灵祎不顾嘶哑的声带,继续道。
“瑶宫寒苦,不若人间冷暖,自有三秋。成了就成就,成不了就将就。”灵祎戟指向天道。
梵竺大师见她,这一念之执,竟至于斯:“你欲求太多,未曾看破,心有挂碍,未曾放下,那么,自在,远若星辰!
”我这双眼,看破世事看不破情障,看透璇玑看不透爱殇。三千弱水,一瓢饮,那一瓢水,饮得虽甘心情愿、酣畅淋漓!如何了却,了却这一段不曾了却的情缘!?“灵祎匍匐在地,看向那德高望重的神僧。
忽然,灵祎冷声笑道:“呵呵,一杯苦酒,而今也尝出了其甘甜清洄;一盏苦茶,也觉出了其清香余味!”
梵空不语,看向自己的师兄。
“那清风明月、红云落日,也只是闲时的驻首凝眸,而打马而过的岁月,谁又看得清那飞退的柳绦新芽、摇曳红花?”梵竺大师怒意上升,不欲在问道莲台久留。
梵竺大师能说出这般话语,当真是一反常态,众人都是一愣,说罢,带着众僧人离开问道莲台。毕竟,这点缠绵,还溶不了那份百年孤身侍佛心。
“自在,天道,我不要!我只要带走你慧能!”灵祎最后歇斯底里,响彻云霄。
自在,天道,我不要。这几字,字字诛心,刻在禅剑一的心里。,心中道默叹息道:三千世界,三千弱水,三千青丝,三千相思,又如何斩得断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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