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底的是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男人眉心微微一蹙。
“你不想让朕碰,朕还不屑碰你!”
黯哑的声音冷然落下,下一瞬,他便从她的身上起身,下了床。
随手抛起薄被将她的身子盖住,男人扯了衣架上的中衣穿在身上。
蔚景拥着薄被,翻了个身,面朝里蜷起身子。
泪,怎么也止不住。
就像是忍了两年的泪水,在这一刻尽数而出。
她紧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哽咽。
满嘴血腥。
她听到男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听到男人打开内殿门闩的声音,听到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门“嘭”的一声关上,那沉闷之响就像是重重落在心头一般。
夜,再次静谧了下来。
她一把拉过薄被将头蒙住,放声哭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响起。
蔚景一怔,止了哭声,正欲细听,却蓦地眼前一亮,一只大手将她蒙在头上的薄被拉开,她惊错抬眼,就直直撞进男人深邃的黑瞳。
凌澜。
怎么又回来了?
正欲扭头不理,男人长臂一揽,直接将她和着薄被一起,纳入怀中。
蔚景一惊,本能地就要挣扎,却被男人低声喝住。
“别动,我不碰你!”
蔚景怔了怔,为男人的口气,也为那个“我”字。
“是我不好!”
男人抬手,温热的指腹,替她揩着脸上的水痕,她扬手将他的手挥开,他又再次拭了过来,她扭头避开他的手,不让他擦,他就干脆双手将她的脸捧住,往自己面前一拉,低头,直接用唇追索了过来。
温热柔软的唇瓣,一点一点吮去她脸上的咸湿。
熟悉的夹杂着淡淡墨竹香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将她笼住。
她皱眉,很不舒服。
曾经他也这样温柔地对待过她,可那遥远得就像是上辈
子发生的事。
如今的他们并不适合这样的温存。
她只觉得虚伪,只觉得抵触。
伸手,想要将他推开,他却已经先她一步将她放开。
“明日,给你答复。”
蔚景愕然抬头。
“什么?”
男人垂了垂眸,沉默了片刻,才再度抬起眼梢看向她。
“你父皇的事。”
蔚景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真的吗?”她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嗯”
男人抬手,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彼此的眸子绞在一起。
她的红肿不堪,他的深邃复杂。
不知为何,在那一片深幽之间,她似是看到了一抹沉痛,也看到了一抹无奈。
她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天生反骨。
从来不怕硬。
硬碰硬,她只会比人更硬,可是面对柔软,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有些尴尬间,内殿外面传来湘潭急急的声音。
“皇上,皇上......”
蔚景和凌澜都是一怔。
“何事?”凌澜皱眉问向门口。
“出事了。”
凌澜眼波一动,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湘潭却又没了声音。
凌澜回头看了蔚景一眼,“你先睡吧,我去看看。”
伸手,蓦地将她的脸拉过,快速啄了一下她的唇,还未等她反应,又快速将她放开,起身站起,疾步出了内殿。
殿门掩上,湘潭刻意压低声音禀报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听到脚步声急急远去。
蔚景怔怔失神了一会儿,又弯了弯唇。
怕她听到是吗?
对他们的秘密,她早已不感兴趣。
下床重新找了一件新寝衣穿上,她钻进薄被,准备睡觉,内殿的门又再度被敲响。
“娘娘,娘娘寝下了吗?”
还是湘潭。
蔚景撑着身子坐起,“没呢,有事吗?”
“内务府的小李公公求见。”
蔚景一愣,这个时候?
“小李公公说,他夜里出宫办点事情,回宫的时候,在宫门口遇见了啸影山庄的人,那人托他带封信给娘娘,千叮万嘱,说很急,所以,小李公公便也不敢耽搁,就送过来了。”
啸影山庄?
蔚景眸光一敛,莫不是两个小家伙出了什么事情?
****************
蔚景回到啸影山庄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是影君傲写的信,说末末病了。
所以她连夜赶了回来。
她先回了缠云谷,末末不在。
同样心急如焚的婆婆将大致的情况快速跟她讲了一遍。
“你昨日走后不久,末末就忽然开始发热,我检查下来不是伤风,不是风寒,而是一种血液上引起的病变。其实这种病也不是没有先例,原本是有药方可治,可是药引难办,是要取亲生父亲的几滴鲜血,还必须是现取,也就是人必须在跟前。我将这个情况跟君傲说了,君傲说,他先将末末带出去让庄里的廖神医看看,或许廖神医有其他法子可治。”
蔚景便又赶到了庄里。
在影君傲的厢房里面,廖神医正在给末末施针。
“末末怎样了?”
连夜
的奔波,又加上心中忧虑,蔚景一进门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亏得影君傲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你回来了?没事吧?”
“我没事,”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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