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酣,姜年被庄客带上了席。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姜年见了秦虎,跪下连声讨饶。
“七尺男儿,讨什么饶?”秦虎坐在上位,凝视此人。
姜年一边满脸谄笑,道:“我主家和贵庄乃是井水不犯河水,小人眼拙,这才无意冒犯贵庄,秦大王,您就饶了小人这一回吧,小人回去,下次再也不敢咧!”
秦虎道:“呵,还敢搬出你主家来说话,何猪头那厮,我看着就来气!”
“啊,这……”姜年又变回了苦瓜脸。
秦虎拇指翘对王烈,道:“我这位兄弟,当朝皇帝都惹不起,你个瓜怂本事大啊!”
王烈咳嗽两声,“孟秋,言过了,言过了啊。”
姜年哪管那么多,只顾磕头如捣蒜:“是小的有眼无珠,事后也非常后悔!”
“你听好!快给我回去,带话给何员外——”
姜年一听居然还可以回去,心头大喜过望,连声道:“是是是!不知大王有何吩咐?”
“怕你记性不好,特修书一封,自己看去。”秦虎将一信笺丢在地上。
姜年捡起一看内容,面色一僵,“这、这、这……”
上书:“你个瓜皮,无耻至极,趁着灾年祸害乡邻,捣乱我恩公置办的法会不成,还想谋害他于柳桥之溪,自古善恶终有报,而今你的人悉被我擒,命你三日之内,退还兼并的田庄,分文不准索回;至于那些被你强占的女子,须得给她们找户好人家,搭上彩礼钱嫁出去,如你瓜皮不肯认怂,我自会将你的人全部送去府衙投案,到时候你我公堂再见!”只见纸上字迹歪歪草草,既没什么书法美感,用的也是言简意赅的大白话,可以确信是秦虎所写。
“怎么?不愿意啊?”
“这个,大王……这不是为难小的嘛……”姜年支支吾吾的说。
“来人,灌辣椒汤。”
“别别别!大王有大量,千万别,千万别!”姜年哭丧着脸道:“我、我、我回去如实的传达给主家就是,大王放心!大王放心!”
秦虎对王烈道:“海澄公,你看这样如何?”
王烈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秦虎对庄客道:“来人,把他拖出去,给他匹马!”
“是,庄主!”
众庄丁上前把姜年带出大厅,赶出虎豹山庄……
秦虎举杯,转身对王烈说:“来,海澄,我们兄弟再喝,别让这厮给扫了兴致!”“孟秋,请——”
二人复各饮三大白,秦虎放下杯盏,问:“海澄,不知老船主现在身体怎么样?船队的远洋贸易进展又如何?”
王烈答道:“义父的身体无恙,只是现在退居平户,将船队悉交我来打理,他老人家在岛上当上了太平王爷。”
秦虎哦了一声,道:“素闻老船主有心归附,不知朝廷是什么意思?”
“义父归附朝廷之心已久,自胡宗宪到任浙直总督,也有意从中斡旋,无奈方叔、叶叔等众多舶主皆是反对招安,如今莫衷一是。”王烈道。
“闻方、叶二公随老船主发迹,说话也是举足轻重的了。海澄,这事你怎么看?”秦虎道。
王烈想了想,道:“国朝自洪武以降,封关禁海,而嘉靖癸未年,日使争贡,禁令愈严,民间片板不得下海,丝路贸易几乎断绝。我辈今虽建旗海上,制权东洋,可在朝中上下看来,不过是武装犯禁,啸聚东洋的亡命之徒罢了,倘若圣恩浩荡,朝廷开放海禁,我等举众而归,自是不二之选,若其仍恪守祖训,固步自封……我想招安一事,莫说其他人,就是义父也不会答应。”
秦虎一叹说:“你随老船主筹海十年,为国捍边,贩货浙闽,与人同利,要说招安开禁一事,不管对朝廷对百姓而言,乃是极大的利好,实有百利而无一弊,此乃市井小民都能看懂的道理啊。”秦虎狠狠一锤桌案,“只恨朝中上下严党当权,奸佞横行,把持朝柄,蒙蔽圣听,枉费你和老船主一片诚悃报国的苦心!唉——”秦虎一声长叹,再将酒水齐齐斟满。
“知我者,二三子,孟秋当其一也。”
“来!喝酒,你我多年不见,今天是高兴日子,就不说这些烦心事了。”
这时候,又有一庄客进来禀报。
“庄主!”
“何事?”
“庄主,刘神医突然说要离去,小人是怎么劝也劝不住啊。”
“什么?”
刘神医,虎豹山庄聘请的郎中,医术在关中首屈一指,人送雅号“气死阎罗”,在平日里,庄客们练武切磋,免不了伤痕累累,可少不了他上下忙碌。
“这刘神医为何要走?”秦虎问,秦虎心想,平日里也待他不薄,今日为何匆匆要走,难道嫌月钱给得太少?
庄客说:“他说、他说……”
庄客正支支吾吾,一老者身背药箱缓步走进来,抖着花白的胡须作揖道:“秦庄主,令郎已经无药可治,老朽无能,所以来向庄主辞行!”这来人正是那“气死阎罗”的刘神医。
秦虎听了,心头不由一惊,站起身回作一揖,恭敬问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望先生明示一二。”
刘神医摇摇头,语气缓慢的说:“令郎偶感风寒,卧病在床,我是一再嘱咐他不得亲近女色,可如今你看看……高烧一退,又行淫事,唉,刘某医术浅陋,治不好令郞的顽疾,却也不能砸了这块济世救人的招牌,只好来向秦庄主辞行了。”
秦虎乃问:“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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