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叔,他当真不逃跑?”年轻人见安全了,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然后放下手里葫芦形状的一个法器,把手在腰间擦了擦汗,转头问老者。
“当然想逃,但是他比你聪明,知道自己此番肯定是逃不掉了。”老者重新坐下,招呼小二再上一壶热茶,然后吩咐底下人赶紧把刚才的消息传达出去。“天赋异禀的人,往往过于自负,性命不长也都是自得其咎。这次我们帮派联手,就是要将公孙步云这个狂徒诛杀。你我对他而言,只是一步疑阵,尽力消耗他而已,但是事到如今既然已经被看穿,他居然敢走官道,我们的埋伏便很有可能变成整个计划里的软肋。而且……”
“而且什么?”年轻人见老者欲言又止,赶紧凑上身前,忙不迭地追问。
店小二把冒着热气新沏好的茶壶提了上来。
“大爷,您的茶。”
“你可听见我们在谈什么?”老者突然死死地盯着店小二。
店小二见老者的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说自己什么也没听见,磕了几个头之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赶紧把刚才收下的钱掏了出来,悉数摆到老者脚边。
“走吧,”老者对所有人招了招手,“时候也不早了,剩下的事情大家也都帮不上忙,静观其变吧。”说完不再理会在仍然趴着磕头的店小二,率先迈出了客栈。
另一边,公孙步云的妻子周苗正在焦急地等着他的到来。这是公孙步云平日的清修之地,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竹林,依着山势紧紧促促地密集生长着,林中清谧幽静,在竹林的最当中有一处用砍伐下来的竹子搭建的小屋,庭院错落别有一番雅致的味道,但是此刻已经几乎被完全笼罩在了黑暗之中,只剩主间的豆丁般的煤油灯光在一跳一跳地努力亮着。
周苗是世代家传的药学之家,药理知识均来自父亲的言传身教,还在别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学习女红玩布娃娃的时候,周苗就已经开始随着父亲上山采药,和父亲与各大药农打交道,眼界可谓非常的宽广。周家原本就与公孙家交好,幺女周苗嫁给公孙步云后,原本日子过得安稳平淡,但是在第三个儿子出生之后,公孙步云不知道从哪结识了一位不知名姓的修者,从此便无意家事,只顾得上埋头修炼,经常一出门就是大半个月,再次回来便与周苗讨论药理。他们夫妻虽然还恩爱,但是总是聚少离多,而且出于对丈夫的关心和遵从,周苗开始按照公孙步云的要求四处为他访药寻方,渐渐地倒也成了习惯。
时间已到凌晨,约定好早就应该到来的公孙步云还是没有露面。周苗等得心内焦急,不时地从屋内出来,四处张望一下。然而竹林浓密,夜幕铁黑,除了林中的虫子和飞鸟在发声之外,再也听不到一丝熟悉的声音。周苗拢了拢身子,这正是打露水的时候,四周的寒冷气温让人不免觉得有点袭人。
突然前方一阵竹叶被撩动的杂乱声音,顺着竹子生长的山坡直直地传了下来,周边的虫子全都停止了鸣叫,周苗扭过头去,只见一块比成人头颅还要大的石头从山坡上跌跌撞撞地滚了下来。刚刚燃起的兴奋又瞬间消失,她双手抱在胸前,烦恼地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屋里。
“当心点,要是惊倒了那妇人,师傅怪罪下来,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刚才石头开始滚落的山头上,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对另外一个人说。
“我们在这里布阵布了一天,又从黄昏等到现在,公孙步云到底来还是不来?这个大阵到底有什么样的威力我还没见过呢。”另一个人心中有些不满地似乎在发问。
“来不来我们也要……”最开始说话的人话音还没吐完,只见二人背后猛地腾起一片厚重的黑雾,然后二人便被死死地压在了地上,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黑暗中公孙步云从不远处冒出头来,轻手轻脚地来到二人身旁,地上的人被他放出的鬼头制住了全身,虽无性命之忧,但是在不撤鬼头的情况下,和植物人倒也没什么两样。公孙步云在黑暗中努力辨认着布好的阵脚,一盏茶的工夫之后,他在地上摸索一番,找了一根笔直细长的竹棍,小心翼翼地将阵脚中的玉胆推开,随着“咝”地一声,阵脚边缘的土地开始龟裂,四周干枯的竹叶也卷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个阵脚是被他废掉了。
公孙步云起身出了口气,刚想迈步选一条安静的小路下去,突然原来安放阵脚的位置红光大作,接着原本被废掉的阵内刮起一阵旋风,红光迅速聚拢,直直地射向天空。
“蛛灵复合阵法……!”公孙步云心内一惊,接着远方方圆百余丈的范围内逐渐又射出了八道红光,将夜色照得诡秘而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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