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柯带领他的诸子百家团队,进入了岳麓书院的主讲堂,这里是全书院聚众辩书的地方。
原来书院有个传统,虽然在最基本的原则上不能偏离,一些比较具体的原则上可以争论。
即使是对于最基本的原则,如何理解、如何遵行上面,也可以各抒己见。
总而言之,学术自由的风气很是浓郁。
因此,这个大厅规模很大,能装下几百人一起论道。
如果需要专题讨论,还可以进入大厅周围的小房间,加在一起,一共三十六个。
根据双方的议定,双方的代表队都进到了这里,所有的学生也都来了。
除了那个儒将摇篮班,那些人正在和羊种讨论,当然是动手动脚那种。
见到老曾露出不服气的神情,直起腰来要反驳他,麦轲轻轻摆手说,你先别急,听我给你解释,我说你片面的原因。不对的话,你再纠正我。
“首先,我说说你的孔孟之道坚持的核心是爱民,这个和整个孔孟之道的体系不符,和孔孟之道的遵行现状更不符。就说三纲五常吧。什么最大,其他的都要为其让路?”
“当然是君为臣纲!”曾侍郎脱口而出。
麦轲笑着望向他,“这你也知道吧,如果臣不对君仁、义、礼、智、信,绝对会被君杀的杀,罚的罚,甚至诛灭九族。这些人都是人吧,都是仁者爱人的对象吧?可是他们又都是“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的王臣”,必须遵守君为臣纲的根本原则。这个对不对,涤生?”
“当然不错,最大的臣子也是拌君如拌虎呀。”老曾老实回答。
“而对仁者爱人来说,这个顶多是对君的一条良好愿望,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不但不是唯一能作到这点的君王的最根本的原则,而且一般的都不是。你还能说这个是孔孟之道的根本吗?”
老曾不吭声了,不但不肯定,连反对都不肯了。别管是作为曾涤生,还是作为曾侍郎。这个可是议论君王,掉脑袋的大罪。麦轲可以,他可不敢。
“算了。换个话题。说说你的基督教信仰,什么是全面的根本主张?”闷了好大一阵,老曾主动转移了话题。
“可以。不过我们记住一件事情,就是孔孟之道是服务君王的,这个已经很清楚。我们就拿这个主张来对比基督教信仰的主张。可以吗?”
“先这样吧。”老曾无奈的回答。官场上的人。所有的知识分子,谁不知道这点?不知道的也有过,吃饭的家什早搬家了。
“基督教有两大根本诫命:一条是爱神,一条是爱人。所以你所说的爱神,只是一个方面,而且是和日常生活缺乏联系的一面。知道你对基督教了解的太少了吧?”麦轲把个满清教授级的大知识分子,而且是专家级的高官说得脸色一阵阵发红。
不过他也真是有求知之心,抓住关键问题问,“爱神是缺少生活联系,这是怎么回事?”
麦轲给他详细解释了基督教信仰中关于爱神和爱人的关系。圣经明确教导和要求。神是看不见的,爱神就是要爱看的见的人,在教会里爱弟兄姊妹,像耶稣那样爱世人,甚至舍去生命。同时这个爱,就是和耶稣示范的爱一样,在罪人不值得爱的时候去爱,爱到极致,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浅尝辄止。
麦轲最后强调。这样爱的原则,爱的对象,爱的程度,爱的标准。都不是停留在想一想就得,而是充满每天的生活,作为生命的流露。而不是向孔孟之道一样,许多时候只停留在思想层面,只要熟悉原则就非常高兴了。
一直侧耳倾听的老曾听到这话,不禁哈哈大笑。
“麦轲。看来你也是误解大成先师的“学而时习乎,不亦乐乎”这句话了!”
“不是不断地复习学过的东西,就让人很快乐吗?”麦轲疑惑地回答。他清楚地记得教他的老师就是这样讲的。
“当然不是!那个“习”不是复习,甚至不是学习,而是实习或者操作的意思。学到的东西当然只有做起来才让人欣喜快乐。否则总是重复那些学习过的东西,脑袋不疼死就不错了,哪里来的乐!”老曾这时才算调整好情绪,“我觉得,在联系生活实际方面,孔孟之道比基督教也不差呀,喔呵呵呵!”
好,这个算你正确。麦轲暗衬,也对自己的中国文化修养不足略感歉疚。不过,光有实践联系,而没有关键问题上的正确,依然于事无补。
别看曾国藩走的是和所有士人一样的路,学而优则士,他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虽然他作到了正二品大员,是中枢六部的礼部右侍郎,却一直没有止息要把学到的孔孟之道实行起来的想法。他可不指望他的那些满清同僚。即使汉人同僚,也多是附从之辈,想的最多的是不要冒犯那些满清宗室皇族。
所以,当他和麦轲讨论到那个“习”的问题时,就把他这个多年的梦想给重新点燃。同时,这也让他有意无意之间,立定了今后他和太平天国对立到底的决心。
看到他又陷入沉吟,麦轲继续刚才的比较和结论,“涤生,你现在是否同意了基督教的基本主张是爱人,而孔孟之道的实质是忠君,而不是你开始说的仁者爱人?”
“我对基督教的理解现在改变了,同意你说的,基督教是有“爱人”这个要求。但是,有要求不见得能做到呀。我可是没少听人说,基督教对和自己信仰不同的人,惩罚可特别不客气。”
“你说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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