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易没多久便回来了,远远地看见萧知秋捧着一丛山花,正坐在那石头上仰望着天空出神,他便是皱眉地多看了她两眼。
其实不止是萧知秋,连他自己,也察觉了与她单独相处时比与齐霁月相处时多了一些不同,说不上哪里不同,就是怪。
坐了下来,柳易拿出刚才摘的一些野果子放在一边,看着萧知秋道:“找不到水,我怕你等久了,就摘了这些回来,这些都是可以吃的。”说罢拿起一个给她。
萧知秋接过,跟他道了谢,便咬了一口,味道酸甜甜的,她还挺喜欢,正好肚子也已经饿了,便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而柳易也拿了一个优雅地吃着,眼神望向前方,即使是吃东西,他的举止间也流露着世家贵公子极好的教养,两人坐在那儿,都没说话,柳易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萧知秋也是喜欢清静娴雅的,因此倒也并不觉尴尬。
萧知秋吃完了便拿手怕慢慢拭干净手,然后侧头看着柳易,本是想看看他吃完没有,吃完了便可以继续走了,不然只怕曾老夫人那儿要急坏了,谁知看着看着,却是被柳易优雅的举止看怔了眼,本就是容貌极英俊极出众的人,侧脸的角度自然也是无可挑惕的,而他正颇有些无聊地打量着四周的神情,卸下了平日里一本正经酷冷冷的模样,倒是没那么显得令人见了不敢靠近了。
他应该是二十左右的年纪吧,萧知秋想,她从没有真正去了解过柳易这个人,都是昭日昭月从外头打听回来与她说的,可这个年纪正当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若换了她,二十岁的时候正是最没有烦恼最自由自在的了,可在这儿,二十……嫁人生子了。
萧知秋心里叹了一声,忽然心情有些低落下来,再看柳易,忽然便理解他为何整日表现出一副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与持重,因为这时代,十五岁就出嫁,二十岁就得以身作则教育下一代了,能天真吗?
“你怎么了?”柳易问。
他侧头忽然看见萧知秋的神色像被一阵忧伤笼罩,便是拧了眉,明明刚才心情还很不错的。
萧知秋觉得自己可能累了,不然怎么会这段时间总是越来越想起从前的事情,像个多愁善感的人似的,因此轻叹了口气。看着那草地上随风摇曳的杂草,用似乎是对自己说的声音道:“你有没有试过心里藏着一个秘密,却不能对人说而自己也无能为力的?真的是一点办法头绪都没有。我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
柳易听了,眉头拧得更紧了,看着萧知秋,这古怪的话他连一句也猜不出头绪。
可萧知秋却又忽然回过神来,似乎是才发觉自己竟然将话说了出来,因此扭头看他,睁着她那秋水似的眼眸,虽然情绪不高却是一脸歉意地道:“你没有被我吓到吧?我刚才就是胡说的。”
柳易看着萧知秋眼神里的忐忑不安,虽然明明不信她没事,却还是没有提问什么,只是沉吟了一会儿,方才站起来道:“那,回去吧。”说罢仍是面色冷淡地先往前走了。
萧知秋坐在那儿后怕地拍了拍松口,又一脸懊恼,心想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连昭日昭月那儿都不敢轻易胡说呢,怎么反儿在他面前毫无警惕地说了出来?幸好柳易的性子酷冷,不会多说一句,不然她可真是有得烦恼了。
柳易虽然往前走,却是没有忽略掉萧知秋在后面松的那一口气,眉头微紧,心里的那种古怪感觉更盛,而萧知秋也无暇自责懊恼,连忙站了起来,稳了稳心神,走快两步地追上了柳易的脚步。
大昭寺里,他们久久未回,范家三姐妹就是有意不让曾老夫人与吴氏知道,也是不能的了,吴氏并萧家姑娘什么心思,范家三姐妹也没有心思猜测,可是曾老夫人听了以后,却是再也没有如同之前萧知秋亲事被退时的沉默了,站了起来,她没有多说,只是嘱咐众人在此等候消息,便是扶着元妈妈的手迈出了暂歇的房子,找了个小沙弥问清楚,便往镇国公夫人所歇的客房而去。
而吴氏眼睛微眯,看着曾老夫人出了房门,方才露出了一丝冷笑,然后看着范家三姐妹。
萧知荷更是心思活泛,萧知秋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掳走,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萧知秋的名声要坏了!
太好了!她简直太幸灾乐祸了!虽然范家三姐妹又特意说了,柳世子已是去救萧知秋了,可焉知萧知秋那时都发生了什么!何况柳世子早就退亲了,去救萧知秋不过是出于道义,若是萧知秋名声当真坏了,那柳世子自然也不会去为她担保什么!到时传出什么说法来,可不是越传对萧知秋越不利!
那她的婚事无须母亲做手脚,也都找不到一门好亲事了!
她越想便是越高兴,萧知冉自是知道萧知荷的心思了,因此便也笑着与她故意道:“三姐姐,你说这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名声了,女子若是名声坏了,那可怎么办?”
萧知荷听了,心情好到了极点,笑望着萧知冉,“这你都不知道?若是名声坏了,轻些的自然是以后都闭门不出了,重些的嘛,那可不好说。”她古怪地挤挤眼,又故意朝范家三姐妹那边努嘴,好像是不好将话说出口。
萧知冉抿嘴一笑,今日却偏生特好学,连声求教道:“哎呀,三姐姐你又来了,我们都知道你懂的事多,你就告诉我们嘛,让我们也增长一下见闻。”
萧知荷便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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