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渊帝一时兴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内心顿时感慨万千,没想到这个逐渐隐没的谢霍,还有这个后起之秀的状元阳远,还能有如此见地?
果真是不辜负他的期望!
至于这个状元阳远,他是知道一点消息的,据说家里也是腰缠万贯,是个富家公子。
不过这几年进了宫也没见他有什么起色,所以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关键时候,居然能起这么大的作用,看来是以前小看他了。
至于谢霍,他当然知道他家里金银珠宝不少,孤身一人,无妻无妾,无儿无女,自然存银又不少的。
只是他没想到谢霍居然会出这么大的力,这倒是让他颇为撼动。
这个曾经跟他一起打下江山的男人,虽然已经老了,没有什么威胁,但是毕竟这是一个自己不了解的男人。
当年反叛的那场战争,他失去了整个家的人,要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怨言,崇渊帝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一直以来,他还是有些疑心的。
只是这老头子不显山,不露水,一心在家养老,四门不出,朝政上的事也是敷衍应付,似乎已经无心国事,不得不说,这崇渊帝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
如今老头子在这个时候,还帮他化解难题,倒是让他觉得,自己之前是否有些心胸过于狭隘了?
怀疑归怀疑,眼下自然是问题得到了暂时解决的欣喜,崇渊帝喜上眉梢,在一大堆如山的奏折面前来来回回的走着。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消息,守在门口的公公,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看着皇上感觉越来越奇怪。
崇渊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将自己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这现象着实令人感觉怪异,而且这兴奋,是那么虚妄?似乎是有些过度了。
谢丞相在房内端详着墙上那一幅壁画,脸上再也不是一愁莫展的愁绪,而是许久未见的欣慰,像是内心许久的纠结和矛盾,终于得到了释然。
“老爷,阳大人过来了。”
老嬷嬷在门口轻声唤道。
“请阳大人在客房坐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好。”
老嬷嬷依着他的吩咐去安排,他回过神又继续看着那幅画,端详了半天,终于恋恋不舍的去了客房。
“晚辈这次前来,是专程来感谢丞相大人的,上次登门拜访,多有得罪,还请丞相莫要见怪。”
阳远看着谢霍脸上的神情,心里头有说不出的复杂。
这一次来见他,比上次容易多了,没有闭门谢客,没有再三推辞,就好像是在专门等着他来一样。
“一点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不过几个身外之物而已,我一个老头子,要那些又有什么用?”
谢霍的豁达让阳远有些无所适从,就好像是一切东西都已经看透了。
“丞相大人这么说就有些过于谦虚了,您的解囊相助,不知道让多少难民得到了粮食,救了多少性命,您是难民的大恩人……”
“大恩人?我不过是出了些银两,就是大恩人了?”
谢霍温和的笑了笑说道。
“民以食为天,食是根本,您的善心填饱了难民的肚子,自然就是他们的恩人,街坊上的百姓都这么说。”
谢霍看着阳远真诚的眼睛,若有所思,似乎是对恩人一词,有了新的认识。
同样都是为了黎民百姓,同样都是为了让国家变的强大,怎么偏偏几十年前的那场选择,就成了罪过?
“阳大人如此年轻有为,慷慨无私,日后定能为百姓造福,我一个垂朽老人,那些银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阳大人的这番牺牲,才是真正的让人敬佩。”
“实不相瞒,晚辈这一次,虽然是帮了难民解决了当前的难题,确是惹得家里人几乎要与晚辈断绝关系,家父一辈子的心血,晚辈无心继承不说,结果还让我这个不孝子平白无故的端掉了大数。”
“说起来晚辈心中实在有愧,但也无怨无悔,跟这满京城的难民性命相比,家里财产,又算得了什么?国富才能民安,反之民安方能国富啊。”
“唉……只是这一次,家父气的确实不轻,若是家父能够理解我的一片苦心,那该有多好。”
阳远说着眼神就飘到了远方,像是在期盼着什么,一时也出了神。
同样出神的,还有坐在旁边的谢霍,他看着阳远倔强又无奈的神情,心口一点一点的痛起来,像是什么不断的在抓挠着他的心。
如果当时他能理解一片赤城之心的儿子谢仁玉,如果谢仁玉能够理解一腔抱负的父亲,如果他能理解爱之心切别无所求的夫人,如果夫人能够理解顾全大局的丈夫。
那么结果会不会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更没有让时间能够重来一次的机会。
当年,是他谢霍太过于独断,根本就没有给儿子彼此互相理解的机会,而是一味的让他接受,不能反驳。
而夫人也是固执的服下了药,没有给他任何挽留的机会,甚至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讲,留下了一个问题,让他纠结了一辈子。
倘若他们当时只是大吵了一架,那该有多好,倘若每个人都不要那么固执,倘若有一个人可以软下心来……
谢家的人每一个都那么固执,就连那个倾国倾城的美貌儿媳袁湘,也是如此,这就是命罢。
“丞相?”
谢霍被这一声呼喊唤的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阳远。
“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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