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那二位等沈栖棠也算是等得“望穿秋水”了,听到她登门,也顾不得什么待客的礼数,直接让管家将人请进了后院。
阿怜前几日离开客栈后,一时好奇心作祟,还偷摸打听了这位世子妃的事。
坊间明面儿上什么都不敢说,但攀高枝一步登天么,背地里的种种流言蜚语,多不堪的都有。
眼下猝不及防见了本尊,阿怜难免有些心虚。不过世子妃对此倒是一无所知,热络地招待着,处处周全,全然不像传闻里那样。
“毒能解,心病却难根治。疯病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也别操之过急。”沈栖棠将药灌进小纨绔嘴里,又施了针,像模像样地叮嘱了几句,就打算告辞。
但梁王世子却突然喊住了她,“有件事,个中缘由,我也不甚清楚。但或许与这臭小子的心病有关……”
“哦?”
“他先前总嚷嚷着千灯节那时府里的火是‘鬼’放的,我便有些疑心,命人在起火的那进院落里找了许久,发现了些特别的东西。”
那院子虽被火烧了大半,但幸而家仆发现的够早,尚有几间杂物室没被波及。
沈栖棠随他移步书房,只见桌旁横着一口巨大的木箱,箱子上贴了许多符箓封条,看起来神神叨叨的,有点儿诡异。
梁王世子掀开木箱,屋子里顿时弥漫开一股古怪的霉味,似乎是血腥气,但混杂着许多香料的味道,很难确认。
他皱着眉头,“这里面的东西都贴了黄符,我问了懂行的,据说是用来镇鬼驱邪的。这小子不会当真在外面犯下什么伤天害理的大罪了吧?”
沈栖棠打量着箱子里的东西,有几块被锯断的木条,也不知原本拼凑起来是个什么,还有铁锁、镣铐,断成两截的枷板,和一些被拧成一团、看不清本来颜色的布。
她是不信邪的,隔着帕子取出一团破布,揭开了黄符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脏兮兮的布料下方绣着鸳鸯,两侧镶边还缝着系带,显然是个被扯破的绣花肚兜。
梁王世子顿时沉默了。
这些东西凑在一起,无论怎么还原真相,都绝不是好事。
沈栖棠思忖片刻,沉声开口,“倘若他真的伤天害理了,你打算如何?拿钱平事,还是大义灭亲?”
“我——”
他倒抽一口冷气,有些不知所措。
少女冷笑一声,将肚兜丢回了箱子里,什么也没说。
“如果是真的,我不会包庇他的。”世子眉心紧蹙,良久,才像是宽慰自己似的,苦笑了一声,“就算我想,以父王的脾气,也不会允许。”
沈栖棠怔了怔。
老梁王脾气是古怪,但这好歹也是亲孙子?
不过,如果当真有心包庇,也就不必告诉她了。
虽说东西出现在梁王府,算是物证,但也还不足以确认那小纨绔就是罪魁祸首。
只能说,他一定与凭月的事关联匪浅。
……
城中一年到头就只有正月十五才会有傩戏,卖傩面具的摊子也只有那一天才会摆出来。
据说梁王府那小纨绔生性胆小,自幼便不敢看傩戏,长大了也一直十分排斥那种面具,每次看到都会被吓住。
若是如此,那么至少,沈云苓最后看见的凭月,绝不是出自这小纨绔的手笔。
沈栖棠一回去,就看见秦绮又在侍弄花草。
她都快习惯这个人隔三差五就来苗圃摆弄一阵了,除了当初那盆兰,后来还添了许多别的品种,春夏秋冬,院子里几乎就没有不开花的时候。
其实这家伙做花匠还挺有天赋的……
她暗自思忖着,只听对方笑吟吟地问,“毒已经解了吗,没事吧?”
“问题不大。”沈栖棠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看起来还是闷闷的,“不过在他们家又发现了点别的线索,也不知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她斟酌着,将那带着封条的箱子一一告知,盯着这人被精致妆容遮掩的脸,良心隐隐作痛。
虽然,但是,这么耍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她耷拉着眼角,“总之,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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