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青年人向来低沉温润的声线染上几分焦躁。
沈栖棠下意识地停了脚步,还没回神,就被神子澈领回了桌案旁。
“你去了,问他什么?”神子澈扣住她的指尖,没给她留半分挣扎的余地。
沈柳两家隔阂颇深,沈决明向来是君子作风,自不会情愿去为柳家出的天子做这些勾当。
但声色名利的诱惑行不通,以家人性命为胁迫就很难说。
“也有可能是有人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未雨绸缪,将矛头引向了他,又或许,那两个巫医说的是假的,人根本就不在太医院之中。”
神子澈给她倒了清茶,劝,“你若眼下什么都不管,就找他追问,反倒容易中了圈套。总之,先别冲动。”
一杯凉茶灌进去,沈栖棠仍有些心烦意乱。
她倒不是怀疑二哥会做这种事。
整个沈家,除了她之外,没有哪个大夫会罔顾人命。
即便为了保全自己,他们也不会用一群无辜之人试药。更何况,她诈死之前,就与老爷子交代过百毒经卷的因果,虽没说明解毒的办法,但若按她给的方子去推敲,得出的也一定是她以毒攻毒的思路。
那两枚药丸,无论怎么看,都太古板了。
柳赴霄接连往侯府钻了两日,未免引起旁人注意,没留多久便走了。沈栖棠一直心不在焉的,等回过神来,前厅都已摆了饭,都是些清凉的菜色。
神子澈还在端详她带来的那张纸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女揉着酸胀的眉心,神情恹恹的,“这是别苑一个姐姐写的,药也是她琢磨出来的。这人神医谷出身,很不一般。皇帝把她送来,亏了。”
“她为何会与你在一起?”
“上次去看傅卿瑚的时候认识的,怎么了?”沈栖棠愣了愣,“我向同来的姑娘打听过,她们的确是自幼相识的,而且也没易容,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人也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神子澈没什么兴趣。
这一点,若在府外倒也正常,不过在别苑那些一贯喜欢没事找事的女人之间,就显得十分特别了。
沈栖棠忖了忖,又道,“她好像有个心上人,本来是不打算来王都的,机缘巧合,才被献给了皇帝,也机缘巧合,辗转来了侯府。”
神子澈点点头,又问,“你如何断定,她这方子是准确的?”
“我喝了啊,药丸也试了,要不然怎么……”
少女讪讪地住了口。
她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一抬眸,男人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下去。
沈栖棠连忙找补,“我是知道自己不会有事才试的!这些药都没问题,况且枯荣毒性霸道,就算药有问题,对我也没影响!”
男人皱眉,“所以你就敢学神农氏么?”
“什么?”沈栖棠不爱念书。
神子澈刚提起来的火气便被她这茫然的目光噎了回去,没什么气势地解释,“学他尝百草?”
沈栖棠握住他的手,坚定地道,“那不能,我是一个惜命的人!”
“……是么。”
完全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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