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宫中那张残页,上面只记载着制成‘清净翁’之毒所需的药草。上邪门不信酒能拖延毒性发作,反而来试探你新制成的药方,可见,他们手中的那一页,也并未写明解毒之法。”
神子澈说着,给她也倒了一杯茶,展眉轻笑,“所以,倘若《百毒经卷》非你所创,那么你又是从何得知解毒之法的?”
“你不是都知道么,焚毁毒经的沈中和是我亲生祖父,我当然……”
“但那时你离开沈家已久,除了偶尔外出游历,都住在我长毅侯府。”神子澈打断他,“只在沈中和临终时回过沈府一次,那时书早已被烧毁了。”
“……”糊弄他好难。
青梅竹马就是这一点最麻烦。
神子澈敛去眸中神色,有些无奈,“我早该注意到的,你年幼时最喜白居易的诗。除了你,这世上也没人会给毒药取那种名字。”
“啊,是我。”沈栖棠见瞒不住,烦躁地敷衍了一声,抓乱鬓边的碎发,“但是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不愿意,谁能逼我不成?”
“我是不能逼你,但是阿棠,沈家尚在王都,家中上下四十余口人的死活,你也不管么?”
神子澈仍然勾着唇角,但眼底的笑意却明显淡了些许。
沈栖棠一怔,拍桌而起,“你威胁我?沈家早就不要我了,家谱里也没有我的名字,他们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完就作势要走,这一次神子澈没有出言阻拦她,却反而让她觉得慌乱。
这个男人,几乎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的心思在他面前,很少有藏住的时候。
可是她却总看不透这个人。
“你不是不怕,只是料定我不会。”
身后,青年慢悠悠地说着,气定神闲,“也对,你久不在王都,自然不知如今的朝堂,生杀大权在谁手中。”
皇帝卧病已久,国师代为掌政,是惯例。
夜间风冷,沈栖棠打了个寒噤。
“我给你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少女又绕了回来,双眸无辜且乖巧,笑嘻嘻地找起了借口,“回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住哪儿?还有啊,两年前狗皇帝下旨赐婚的事……”
神子澈扶额,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没成亲,那位姑娘后来也不愿意,另有了心上人,听说半年前已经嫁了。如此,可以放心了?”
沈栖棠不死心,“可万一狗皇帝再赐婚呢?”
“……他已经管不到我了。”
“哦。”不中用的东西!
神子澈将沉香木盒子推到她面前,仍未松手,试探,“所以,明日启程?”
沈栖棠抿唇,“行行行,我先给他们解毒,天亮就能走了。”
多情蛊威力不小,对于身中“闲居”的患者来说是良药,可对寻常人而言,是看一眼就容易被沾上剧毒的夺命之物。
安全起见,沈栖棠只留了一个老大夫帮忙。
“这只多情蛊就留给你了,这种毒不常见,但将来若是再出现,你就照我这样解毒。”沈栖棠处理完最后一个患者,与老大夫耳语。
“那您——”
沈栖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狡黠一笑,“我留下会给野渡惹麻烦的。不过话说回来,我把解毒的办法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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