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站在原地专心地舔着那一小块麦芽糖,他舍不得吃得太快。
只不知为何,他觉得舌头有点发苦,他想了想,大概是他最近吃了太多好吃的糖果,嘴巴变刁了。
他眯起眼睛舔啊舔,渐渐就倒了下去。
收废品的人见他倒了,又朝四周看了看,接着快速将一筐废品倒在地上,将周程塞进筐里,又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黑布,盖在筐上,将周程遮得严严实实。
这筐子有两个耳,拿布绳穿绕几下,就可以像背篓一样背在背上。
收废品的人弃了满地的废品和另一只筐以及扁担,只将塞了周程的那只筐背在背上,迅速逃离周家坞。
他早就踩过点了,周家坞后山翻过去就是坟山,再翻过坟山就是去镇上的大路了。等到了镇个三轮车……
原本他的目标是那几个三五岁的孩子,孩子小,买家容易养熟,过上几个月,就不记得自己原本姓甚名谁了。
他想,那么多个孩子,偏偏是筐里的这个撞到他手中了,这也算是他俩有缘了,那他就辛苦一些,把这个大孩子背去卖了吧!虽然大了些,但要价低点,总能卖出去的。
他一口气将周程背到周家坞的后山,然后叉着腰倚在一棵树上喘气。他喘了好一会儿,才躬着背将筐子往上颠了颠。
“挺沉的吧?”一个声音问道。
他回道:“是啊,可沉了!”
“放下歇会儿吧!”那个声音又道。
他反应过来了,“谁,是谁在说话?”他喊了好几声,又往四周看了又看,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他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又仰望了一下有些毒辣的太阳,心道:“青天白日的,不可能是鬼。难道是我做贼心虚,幻听了?”
“不是幻听,是我在说话!”这回,他耳朵上的细绒毛感应到了一阵别样的微风,仿佛那声音的主人正贴在他耳边轻声说话一般。
接着,他听到了一阵桀桀怪笑。
他吓坏了,一下子瘫倒在地,连话都说不顺溜了。
“你……我……”你到底是人是鬼?我与你无怨无仇,求饶命啊!
怪笑声一直不停,而且时而变成老人的声音,时而又变成孩童的声音,有男声又有女声。
哎呀妈呀!这到底是几只鬼呀!
他已经吓尿了,但求生欲让他突生出一股子力气,他背着筐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去。
只是他只跑了两步远后,就变成围着那棵树绕圈了。
他又换了个方向跑,结果还是一样。
“鬼打墙啊!岔路鬼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他发现自己换了三个方向跑都没能跑出两步远后,便再也没力气站着了。
他坐在树底下就开始哭了。
“各位鬼仙大人饶命啊!我也是个可怜人吶!我姓钱名满仓,但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过过一天富足日子啊!”
“我小时候为了练偷术,把手伸进滚烫的开水里捞硬币,等我练成了上街实践,一下子就被人捉住了往死里打,打的我再也不敢偷东西了。”
……
“十年后,我老老实实地帮人收鹅毛去了,好不容易拐了人家的漂亮媳妇跟我一起南下,却遇上了车匪路霸,我又被打了一顿,漂亮媳妇又成别人家的了。”
……
“又十年了,我现在辛辛苦苦地收废品,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好不容易计划好要拐卖个孩子,结果又碰上你们几位了……我真是命苦啊!”
钱满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个不停,但就算哭的再伤心,也没见他把后背上的筐放下。
那声音又道:“听你说你过得惨,我就放心了!老天总算是有眼的,没让你这样三观不正又为害乡邻的人过上好日子。你且抬头看一眼!”
钱满仓本不想抬头也不想看的,对方肯定不会给他看什么好东西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头自动抬了起来,且圆睁着眼往上看。
只见树上倒挂着一个口吐长舌、七窍流血、面色苍白的女鬼。
“呃――”钱满仓只呃了半声,便一翻眼白,晕了过去。
周小六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钱满仓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道:“姐姐我吓死你!居然敢拐卖小孩!”
她掀开盖在筐上的大黑布,看了看昏迷的周程,点了点他的鼻子,埋怨道:“小贪吃鬼,差点就让人卖了!”
……
钱满仓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周家坞那个他收废品的地的周程“咚”一声摔倒在地。
他急忙把一筐废品倒在地上,将周程塞进筐里,又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黑布,盖在筐上,将周程遮得严严实实。
然后,他拿布绳在筐子的两耳上穿绕几下,将筐子背在背上。
背好之后,他才恍惚觉得,这些事他早已经做过了。
他猛然记起了见鬼的事,脸一白,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呆了!
尼玛这一圈手拿锄头、扁担的大人哪里来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打死这个偷小孩的!”
钱满仓挨着揍,在心中哀怨:为何我每次干坏事的时候,都要挨一顿毒打?
只是这回,他不仅要挨打,而且还要坐牢!偷人孩子的人贩子,谁都会唾弃、憎恨的。
钱满仓被打得鼻青脸肿后被绑到村干部办公室去了。村支书亲自打电话报了警,又有一村村民作证,警察很快就到周家坞将钱满仓铐起来了。
警车停在周家坞村口,钱满仓戴着手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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