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果然还是那般聪慧。”清雅的声线让南雪白心口一窒,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却被绳子束缚,“万俟,你混蛋。”
她脸上表情让人分不出是失望还是痛苦,总归是难过了的。万俟却是笑。
“多谢娘娘缪赞,只是娘娘有气力夸赞奴才,倒不如想想怎么活命。”万俟笑容不减。
“我以为你不一样的,可没想到,呵呵,”她自嘲两声,语气竟是有些苦涩,“终究是我南雪白太过自以为是了。”
南雪白以为万俟是不一样的,至少在相处的那月余,他给她的感觉让她以为,她好歹在万俟心中算是个朋友一样的存在。可没想到,终究是她想多了。
自作多情!这是南雪白心中划过的四个字,用来形容她最贴切不过。闭上眼睛南雪白不愿意再看万俟,心中竟是莫名酸涩及失望。万俟低垂着眉眼,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个表情都尽收眼底,黑眸划过深邃。
夏侯湛发觉两人之间流动的诡异气氛,竟是大笑出声,“若是夏侯修看到自己拼命想要保护的人,却为了一个下作的太监难过伤心,该是何等的难堪?”
南雪白低垂着头静默不语,夏侯湛却是更加过份,“南雪白,你竟然爱上了一个残缺的太监,哈哈哈~可笑可笑。”
像是被人抓住了痛脚南雪白抬眼死盯着他,笑着冷冷嘲讽,“说的好像你不是太监似的!”
啪~
夏侯湛扬手落下间南雪白的脸不得不垂向一边,唇角血丝蔓延。却是嗤笑的看着他,“真可怜啊,湛王殿下,不管是万俟还是夏侯修,你根本不配给他们提鞋。”
啪~
又是一巴掌,南雪白只是笑,一双眼睛渐渐的也蒙上了阴霾。万俟站在一旁看着,他背窗而立,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夏侯湛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对,我是残缺,可我这残缺却是因夏侯修而来!”失控一般的吼出这句话,他抓着她的领子让她呼吸有些困难,不由眯起了一只眼睛。
“因为他,我那尊敬的父皇亲手将我变成阉人,只为了让夏侯修坐上皇帝。都道是先皇宠爱我夏侯湛,甚至欲将皇位授予我,连我都是这般想的,可直到他拿着刀对着我的时候我才晓得,我不过是夏侯湛的盾牌而已。”
“所有的宠爱不过是为了将所有伤害,加注在我身上。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这就是他的宠爱!哈哈哈,不过没关系,夏侯修总归是要死的。”
“柳湘儿死前,夏侯修曾言自己被当成禁裔,这可与有关系?”南雪白随是呼吸困难但还是问出心中疑问,干咳几声面色已经被憋红,夏侯湛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脖子。
他轻笑,“对,小时候的夏侯修可真是个傻子,我不过是与他玩耍,他便认为我是真心待他,不过在他面前落了几滴泪,他便心软的要替我去做禁裔,说白了,是他自己下作,上赶着被人压!”
南雪白却是睨着他,唇角漾出嗤笑,夏侯湛突然双眸大睁,视线缓缓下移只看到她手中匕首插.进他腹部。她笑,“放心,不致命,只是会让你昏睡片刻而已。还有,夏侯修的名字,也是你配提的?”
夏侯湛想掐死南雪白,可手上无力身子软软倒在她身前,早已割开绳子的南雪白干咳几声,扶着自己脖颈,差一点就要被杀死了,好在真的将夏侯湛激怒,他说那些废话的时候她早已将绳子割开。
“万俟,还不动手?”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南雪白一脚踩在他肩头。
“这件事给你一个教训,永远不要小看女人,也永远不要那么多话,”她歪歪头笑的单纯,至少眼中是闪烁着无辜的光,最后笑眯了眼睛,“因为,坏人永远死于话多。”
万俟低垂着头慢慢靠近南雪白,她戒备的将匕首横亘在身前,自从上次被陷害进入天牢之后,她就习惯性的在袖中藏一把匕首,这一点万俟是知道的。
一步一步靠近,南雪白就一步一步后退,紧紧握着匕首,虽明知和万俟硬碰硬会死的很惨。方才刺中夏侯湛,不过是因为夏侯湛没有防备,所以她才能出其不意制胜。
她不想将兵器对着万俟,但她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博。退无可退的被逼到墙角,他双手抬起靠近南雪白,她终是唤出声,“万俟!”
咚的一声,稳稳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奴才护驾来迟!”
湛王似是没料到会这样,“万俟,你!”
南雪白松了一口气,对于万俟她总是特别容易相信,更因为如果万俟要她死,她根本活不了。索性安下心缓缓走向夏侯湛。
万俟动也不动眼睁睁的瞅着南雪白将他绑起,笑容懒散,“哎呦呦,湛王殿下,奴才不过是个下作的太监,可真是不敢对皇贵妃娘娘动手。”
万俟弯了眉眼,竟是学着南雪白的模样歪了歪头,笑容亦变得单纯。
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移开视线不去看万俟的笑脸。湛王却是凉凉笑开声音虚弱,“万俟,外面都是母后的人你们逃不了了。”
南雪白眨眨眼而后再次笑开,“谁说我们要逃了?”
永寿宫,太后闭目躺在软榻上却是突然睁开双眸,“被算计了!去冷宫!”
南雪白并没有被运出宫,俗语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万俟,一时无话只能撇开眼。万俟若有所思最终还是问出心中疑问,眼神颇有些古怪。
“你真的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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