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君翊挤出人群,正瞧见红领巾和曹山虎你来我往地唇枪舌战,红领巾对着曹山虎大声咆哮,曹山虎也义正辞严地回喊,土人中有几个似乎等不下去,干脆冲进茅草屋,不多时牵着两头黄牛出来了。
曹山虎见到,恼怒地大喊:“住手!放开俺们的牛!”他一着急,说的倒是华语。
华工们见到土人意欲牵走黄牛也都躁动起来,没有黄牛,榨糖厂就没有动力开工,大家都要饿死。
红领巾不知道对着其他人说了什么,百十来号土人全都持刀高举、兴奋地高呼起来,牵牛的土人更是兴高采烈地拽牛就走,曹山虎急的发狠,趁土人们一个不注意就从中冲了出去,一拳打到“牵牛郎”的鼻子,那土人鼻子吃痛“乌拉哇啦”地大叫,手一松,黄牛的绳索便落到了曹山虎的手中。
红领巾大怒,持刀的手一挥,对周围的土人下达了命令,土人们发出齐声怒喊,挥舞着利刀棍棒就冲了上来。
朱君翊大惊,高声大喊:“快!有武器的站外面,没武器的站里面,大家围一个圈!”
众华工正在惊慌中,忽听一个稚嫩的叫喊,有些手里有木铲木刀棍棒的都下意识地站到外面,不过华工中有武器的毕竟是少数,土人们又普遍身强力壮,一下子就将众华工冲散,顿时就有十几个人中刀被砍。
曹山虎见局面失控,看不到朱君翊,正想高喊,却意识到自己一直当对方是个小兄弟,却忘了问过对方的名字,越加急躁,突然眼前一闪,有人举着钢刀砍向自己面门,他身体向左边一闪,堪堪避过这危险的一刀,右手一拉牛绳,黄牛角正巧顶在对方的胸口,土人吃痛,立马倒地不起。
曹山虎将牛绳随手挂在一根粗木上,从地上拾起红领巾刚才砍断的两截扁担,怒吼着冲进了人群。
朱君翊仗着自己身形矮小,不顾胸骨伤口的疼痛,弯腰在地上疾走,土人们猖狂地忙着砍人,竟没有人顾得上他,他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带血的短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光脚的就狠狠敲上几棍,然后立刻跑开,不多时竟然打得十来个土人倒地抱脚叫痛。
他虽然跟这群华工没什么深交,但是华土大战,应该帮那边,他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这边双方人马围着茅草屋战成一团,华工毕竟人少,不多时就倒下一大片,土人也有几十人受伤,气得红领巾哇哇大叫。
这时,忽然听得场外大喊:“走水啦!快救火啊!快来救火!”朱君翊顺着声音一瞧,原来是那齐老二。
齐老二乍一见双方大打出手就抱头鼠窜,趁乱逃到甘蔗堆后躲藏,却见茅草屋中有人不慎在打斗时挑翻了柴火,火苗立刻窜起,想着人打伤打死他都可以推到曹山虎身上,可是榨糖厂要是被火烧掉,他却是责任难逃,急的直跳脚,一着急话就从自己嘴里蹦了出去,他立刻面色如土,暗叫不好。果然,六七个土人寻声绕到甘蔗堆后追着他猛砍。
曹山虎好不容易在乱战中寻到朱君翊,却见他正弯腰蹲在地上挨个砸脚面,不由得一阵好笑,就这一瞬间,右臂上再吃了一刀,鲜血唰一下飞溅开来。
曹山虎躲过另一刀,抬脚踢开面前的土人,反手在身后的土人脑袋上凿了一记扁担,再去看时,视线之内已经再看不到朱君翊的身影,生怕他有什么闪失,直急得大声呼喊,浑身冒冷汗。冷不防后脑被人敲了一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怒地把扁担一横,直向前冲,几步之间撞倒了三四个敌人,土人们见他勇猛,二十几个土人一下子把他围在中间。曹山虎透过敌人往外一瞧,只见四下里到处是双方大战厮杀的喊叫之声,惨叫连连,土人人多势众,华工仅有五六十人,又缺少武器棍棒,地上大半竟都是华人,平地之上两个草屋已经被大火席卷,火势汹涌,似有向四周蔓延的趋势。他心中暗叹一声,这下子大家都交代在这里不说,怕是榨糖厂也要一把火烧个精光。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有个沙哑又奶气的声音高声喝道:“全都住手!”
曹山虎一扁担拍倒一个逞凶的土人,分神一看,只见胸前满是血迹的朱君翊骑在红领巾的肩上,右手拿着一支木刀正死死抵在红领巾的咽喉处,红领巾像是被朱君翊的举动吓坏了,早丢掉了长刀,双手高举。
朱君翊见土人没有停手的意思,空出左手一把扯掉红领巾的头巾,在他瓦光锃亮的脑门上狠狠敲了一记,红领巾痛得眼泪直流,迫不得已也大喊了一句,所有土人全都停下了手,不知所错地聚在一起,对着朱君翊挥刀舞棍大呼小叫,却不敢真的上前动手,生怕朱君翊真的刺死首领。
曹山虎一时感慨万千,他看得分明,此时连同自己在内,就只剩下七个华人还能站在地上,其中一个直到现在还骑在红领巾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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