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为议论中心的百里初此刻长靴下依旧踩着奄奄一息的何珅,他从腰间取了一幅精致的金丝手套出来,手套在阳光下泛出幽冷诡异的金属光芒。
周围刀剑林立,他却慢条斯理将手里手套仔细地戴好,动作专心优雅,仿佛并不曾看见自己被重重包围一般,对冯村长的各种游说和叫嚣怒骂更是充耳不闻。
喧嚣声渐渐地低了下去,不管是骂声还是劝诫,全部都化作了诡异的寂静,没有人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开口,不敢靠近,只是——
有的人即使独自站在人群中,不必睥睨众生,周围的空间便仿佛都要为他安静下来。
如同全不曾留意到周围人的喧嚣一般,百里初仿佛也没有看见周围人群诡异安静,他戴好了手套之后,垂下幽凉的眸子看向在自己脚下挣扎的何珅,淡淡地道:“哪只手碰了她?”
何珅脸色一白,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却只狞笑一声:“又是一个被秋叶白那贱人迷惑的蠢物……啊啊啊啊!”
他瞬间惨叫起来,下意识想去抱住自己被挑出了整条腿筋的大腿,但百里初踏在他胸口上的脚却似铁桩一般将他钉在了地面上,他扭动得肋骨都发出了吱嘎声,却依旧动弹不得。
百里初轻甩自己手里的精致小刀,将上面的血渍和肉丝甩开,淡淡道:“回答错误。”
他低下头继续看着何珅,再一次问:“哪只手碰了她?”
何珅痛的脸色惨白,浑身冷汗,他看着百里初,恶狠狠地再次怒道:“畜生,有种你杀了老夫……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伴随着何珅非人的惨叫声响起的,旁边的黄土之上落下两片嘴唇。
“回答错误。”他低柔冰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冰冷的刀锋在百里初手上转出一个华丽的弧度,泛出瘆人的光来,他的动作干净漂亮精准,仿佛切掉的不是人的嘴唇,而是在切下枝头的花。
飞溅出来的腥红鲜血甚至没有一滴沾上他的一身白袍。
那是一种残酷到极致的优雅,这种血腥的‘优雅’让所有人如窒息甚至着魔一般动弹不得地看着他施展非人的酷刑。
何坤痛苦到了极点,ròu_tǐ和精神皆濒临崩溃,却又无法死去,甚至昏迷,他只觉得面前的男人简直不是人!
百里初看着地面上白森森的牙床骨外露形容狰狞的何珅,他似能看透何珅在想什么,唇角勾起清浅的弧度:“何大人喜欢么,抽筋和剥皮之痛一样,通常能很好地让人保持清醒的神智。”
不——不——!
何珅抖如米糠,恐惧地摇头,想要逃跑,想要求救,却发现众人都仿佛被钉在地面上一样,竟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非人再次半垂了他美丽的眸子看向自己,他手中的薄刀温柔地搁在自己的眼皮之上,平静地问:“哪一只手碰了她?”
“是这只……是……是这只,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何珅终于忍不住彻底崩溃了,鼻涕眼泪一起流,颤抖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百里初赞许地微微颔首:“很好。”
一缕冰凉的海风瞬间掠过,他指间不知何时多了四把银刀,没有人能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动作的。
只见他手腕一转,一片银光飞舞,而片刻之后,银光消散。
何珅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还活着,他有点不敢置信地想要伸手去摸摸的脖子,但是手一伸,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低头一看,瞳孔瞬间紧缩,满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喉咙里发出一阵凄厉惶惑的嘶吼:“啊啊啊……!”
他的两只手从指尖到手臂竟只剩下两条森然的白骨,不过是霎时间,他的皮肉就仿佛‘手套’一般被摘了下来,或者说剔除了下来整齐地搁在边上。
真真儿干干净净,来去条条无牵挂。
百里初淡淡地道:“一条是本金,一条是利息。”
这般可怖的情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脸色发白地看着百里初。
这个人,不,他根本不是人!
百里初取了一方精致的白帕子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手上的银刀全部擦干净随后收入袖子里,随后看向包围他的人。
他幽凉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齐齐退了一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冯家村的村长到底见多世面,眼看着自己那女婿怕是不行了,便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声音问:“你想要怎么样?”
百里初看着他,目光幽幽凉凉地扫过巨大的港口,此刻港口里一片安静,不管是商人或者是冯家村的村民都在看着他,眼中都不自觉地生出畏惧之色来。
百里初幽幽凉凉的声音响起:“这里,是朝廷的了。”
他的声音并不高,没有一丝威胁性,甚至颇为悦耳低柔,只是却让所有人都瞬间面面相觑,无人敢出声,仿佛他说的便是真理,没有人可以违背。
违背之人……
众人的目光看着那不远处正在蠕动的一团血肉,皆浑身发颤。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秋叶白静静地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情形,心中轻叹。
这个世上不管是强人、奸人或者是恶人,终归都是人,而最让人恐惧的,便是非人了罢。
死亡毁灭之花盛开到了极处,便是神佛都要退避锋芒,何况是凡人。
只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底还是有那不甘心的人咬牙低声道:“凭什么,这是我们冯家村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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