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宝和黄元看杜鹃笑得那样,满心不妙。
黄小宝忍无可忍道:“奶奶,家里没事了?你听人说一句,就跑来发作自己孙女,叫人家看笑话。杜鹃什么时候害过人?”
桂香槐花等人不料又起变故,都围了过来。
桂香气得又叫又吵,不仅因为她之前一直跟着杜鹃,很清楚杜鹃没干这事,还因为她被红灵指称与杜鹃合谋,所以她必须帮杜鹃,也顺便洗清自己。
冯氏也回来了,站在院墙边看着婆婆闹。
下午,她因为杜鹃和黄元的事心里憋闷,去后面找妹妹冯明英说话。好容易妹妹劝得她心情好些,一回来就碰见这场闹剧。
她也不相信杜鹃会做这样的事,偏婆婆当着人喊出那样的话,等于打她的脸一样。但她的性子,表达袒护的方式也特别的很。
她一言不发地走到杜鹃面前,劈头骂道:“谁叫你来逮泥鳅的?你害馋痨了?手痒痒了?黑天白夜地往外跑,一会子你都闲不住!你屁股长钉子了,就不能在家坐一会?”
杜鹃明知道她维护自己,也受不了这话。
黄元上前拦住冯氏,道:“娘别这么说。这事还不知道谁干的,娘怎么骂起自家闺女来?照这样说,往后杜鹃还不能出门了!”
林春则质问道:“婶子怎不去骂昝姑娘,伤没好跑出来干什么?好好的我们玩得正高兴,她这么一落水,大家都跟着倒霉。”
黄元转脸道:“你还嫌不够乱,还要挑事?”
林春气道:“我挑事?听听你奶奶、你娘说的话,你怎不替杜鹃想想?你家人想逼死她!”
冯氏脸色一白,看向杜鹃。
杜鹃脸上的笑一抹而去。
黄元面色铁青,沉声道:“我娘不善言辞,生就的这个性子,她关心儿女好说反话。或者干脆骂着来。我刚才不是在劝她?你何必跟着火上浇油!”
冯氏见儿子这副样子,又悔又憋闷。
可她就是这性子,有什么办法!
至于林春质问的,也有个缘故:昝水烟刚来。一不是她闺女,二还没成她儿媳,她只能客客气气地对她,远不如对杜鹃那样自在,骂几句是常有的事。
所谓越亲近的人伤害越深就是这样。
杜鹃见黄元和林春对峙,上前拦住道:“吵什么?”
二人都抿嘴不言,显然都看对方不顺眼。
杜鹃转向看热闹的人群,高声道:“衙门断案还要证据呢,没证据就是诬赖人!谁要是再说我,没叫我听见就算了;要是叫我听见了。管他老的小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转身走向沟边,依然捉泥鳅。
一干人都呆呆地看着她。
桂香和槐花二丫跑过去,轻声叫“杜鹃。”
杜鹃头也不回道:“还不回去?惹了一身腥还嫌不够?”
说着双手扒开一堆淤泥,仔细翻找泥鳅。
桂香不知说什么好。但看出杜鹃心烦不想理人,只得对槐花使了个眼色,道:“杜鹃,那我们就走了。”
槐花见杜鹃看也不看她们,只好随桂香走了。
那边,黄元也让众人散了,然后走到杜鹃身边蹲下。轻声道:“都是我思虑不周,才害得你受这场委屈。”
杜鹃诧异地转头看向他。
黄元苦涩地解释道:“黄鹂叫水烟出来玩,我想着,咱们终究不能这样子下去,趁今日人多,大家在一处相聚。缓和下也好。谁知……”
杜鹃听后不语,心里只觉得他可怜。
但她却不会帮他,也无法帮他。
——她自己就够可怜的了。
所以,她连帮他分析查找真相也懒得做了。
怎么查呢?
她不是那种心思缜密、明察秋毫的人,丝毫看不出这里面的阴谋。若不是亲眼看见黄鹂怀疑的目光。她都要自作多情地认为是小妹子为她出头教训昝水烟了,毕竟是她把人喊出来的。除此外,她也不觉得是有人要害她,昝水烟做了替死鬼。因为若是她站上石板,顶多失脚跌下水,连倒下都不会。所以她心里想着,恐怕还是冬生他们谁淘气,捉弄人玩的,见事闹大了,便缩着头死也不肯认了。
可她是不会说出这想法的。
因为她和昝水烟微妙的关系,任何小事都能放大。
黄元并非要求杜鹃的帮助,而是无法容忍她对自己的疏离和失望。他又不知如何扭转局面,令她恢复欢颜。
他静静地蹲在她的身边,望着她用一双白皙的手聚精会神地在烂泥里翻找泥鳅,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揉成一滩烂泥。
可是他没有劝阻,也阻不住。
杜鹃捉泥鳅捉得很欢畅,受虐的是他的心。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他看看咫尺天涯的杜鹃,又想家中的昝水烟,茫然心疼。
傍晚来临,不像夏日,褪去燥热后劳作一天的人格外觉得晚景优美;现在他却有“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感觉。
明明家就在门口呢!
林春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黄元和杜鹃。
杜鹃难受他也不好过,然即便感觉到她和黄元之间的隔阂,他也插不进,这感觉令他很无力。
看了一会,他就跳下沟去了。
他不知如何让杜鹃展现欢颜,但他会陪着她。
看热闹的人正散去之际,村路上又来了晚归的农人,林大头夫妇和父子都在。在黄家院子一侧顶头碰见边走边议论的三五个人,忙问干什么呢,跟看把戏一样散场。
说的人忙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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