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住手！”五师兄一把扯住我的衣袖。
我很是气不过,“五师兄,连你也护着他！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吗？”说着,我的眼角一酸,泪珠子差点儿就不争气地落了出来。
“十二,为师面前,你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师父的声音猛然在身后响起,不高不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恨恨地顿了顿,道：“师父,你们……”猛然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了我的话,室内陡然拂动起了腥甜的血气。
“小白！”一抹如晴空般澄澈的蓝色急掠而过,向来持重的五师兄竟有些许的慌乱。
我茫然地看着,小白师兄轻飘飘地蜷缩在重重的锦被之中,脸色如雪一般的苍白至透明,他月白的中衣上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血花,就像昨夜月光下的红梅,伴着他的咳嗽声,那朵艳丽的花逐渐的扩大,妖娆的刺目。
“如玉呢？快去叫如玉！父亲……”五师兄向来温润如暖阳的声音,略带了些许的急切与慌乱。
我脚下一软,伏在他的枕边,“师兄。”
良久,咳嗽终于止住了,他艰难地伸手,轻抚我的额发,柔声道：“容儿,我始终是负了你的,你和二哥好好的在一处,他倾慕了你这许多年,定然会照顾好你的,他会比我做的更好,你……你忘了我吧。”
小白师兄苍白似雪的薄唇晕染着血的红色,衬得他本就白的近似透明的脸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我怔怔地望着他,一向清明的灵台混沌成了一锅乱炖,早分不清哪块是豆腐,哪块是脑子。
“小白！你别糊涂了！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还能瞒的住吗？”九师兄猛地握住他的手,一向迷离的桃花眸底尽是血色,憔悴支离。
小白师兄薄唇微微一勾,是一个苍凉暗淡的笑容,“我抛弃原配之妻,另娶高门之女,负心薄幸,容儿,下辈子我……”
“薛缥！”我猛地揪住他染血的衣襟,“你听着,你欠我的！我叶容不信转世来生,你这辈子欠的,这辈子还清！否则休怪我叶容闹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却似是未听到我的话,只愣愣地盯着床帐,半晌,才低低地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容儿,我想喝你煮的核桃杏仁露。”
我轻声一笑,转身斟了半盏清茶递到了他的手里,“师兄,你且喝口茶将就将就吧,磨核桃和杏仁可是费时间的活儿,容儿怕磨好了核桃杏仁露,师兄你便插了翅膀飞了！”
呵,不就是想支开我吗？我叶容可不是那等没脑子的小白花！
我话音才落,“啪”的一声,他蓦然失手掉了茶盏,我赶忙扯了帕子帮他擦手,可等我擦完抬头一看,却不觉吓了一大跳,他惨白的面颊上已是冷汗涔涔,却还是挑着嘴角微微地笑,“还……还没擦好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模样,一时之间啥子话都说不出来,只觉着似是有一根尖锐的锥子,一下一下地刺透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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