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一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熊孩子站在身后,拿着一把塑料冲锋枪,再后面,三舅妈跟了上来,喘着粗气说:“追不上这孩子了!”看到我们,忙打招呼,“侍炎来啦,毕业了没?”我回答:“毕业了,我们三个合伙开了个玄学馆,给人看看事,做个心理辅导啥的,这次碰到点事,听说我三舅认识一个高人,会拘神遣将,呼风唤雨,搬山挪海,撒豆成兵......”我三舅哈哈大笑起来,“哪有这样的高人啊!......”那孩子跑过来,往三舅身上爬,看到我们拿来的果篮,眼睛直勾勾的看,我赶忙打开果篮,问他要哪个,这孩子拿拿这个,摸摸那个,三舅妈点着说:“瞧那点出息!”说完端着果篮,一边说:“买啥东西啊!这崽子啥也不好好吃......”说着进屋,孩子也跟着进屋了。
听到我们说起高人的事,三舅来了兴趣,喝了一口茶,拉开了话匣子:“要说这高人啊,还是当年我在山村插队的时候认识的呢!你三舅我呀,当年是红心向党!响应党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思想要求进步,主动写申请,下了乡!当时戴着大红花,敲锣打鼓的被送上火车的。刚去的时候啊,还真受了点苦啊!大饽饽剌(la)得我嗓子疼,当时的麦子还不是收割机,也不是镰刀割,而是用手拔,那累的啊,大日头那叫一毒!有的知青当时在那大声狂叫......好在很快就熬出来了,全仗那位高人的出现!”
说到这,三舅喝了口水满脸激动地说:“那是一位老干部,解放前在天津,在敌伪那边干,真实身份是个地下党。后来在一次传递情报的时候,不慎暴露了身份,党组织派一个内线,掩护他逃出了天津,回到了组织的怀抱。不久就是平津战役,打天津,由于他对天津市及郊区的地形很熟悉,就被调往前线,编入邓华的部队,再后来,以其侦察方面的特长,调往朝鲜,参加抗美援朝。之后回国转业到国家物资部工作。就是这样一个老干部,反右运动中被错划为右派了。因为他有许多战斗故事,光荣历史,却从来绝口不提,却总是跟人说他过去在敌伪那边卧底时与一个神仙打交道的故事!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当时他属于有文化的,在那安排工作,可他那些手下,却一点都不比他资格低,那都是些老兵,有多年的战斗经历,可没文化,不识字,在下面给他们安排个正职吧,没文化干不了,安排个副职吧,那些正职又都曾经是他们的手下,所以拧着不去,赖在京城,宁可当个保管员。讲起战斗故事,那些人比他在行的多,他也只能吹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了!可这些在当时属于牛鬼蛇神,所以被打成了右派。不过当时他并没有被下放劳动,也是因为他说的这些,即使认为他是毒草,也没有向党进攻的意向,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瞎扯罢了。可是后来那十年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他在敌伪工作期间是单线联系,现在找不到当时的领导人,所以就被以‘有历史问题’的罪名,下放到老家劳动改造了。这对他本来是坏事,不想却因祸得福了!
他是从物资部调出来的,认识各地物资局的,当时能给村里搞来农药、化肥等紧俏生产资料,在村里很受重视,他还通过手下的关系到各地联络,把一个厂里淘汰下来的设备当作废钢铁买了回来,又聘请专家调试,在村里建了一个弹簧厂,生产机货车大弹簧。当时国营厂产量吃紧,有这样的帮手当然愿意,就以委外加工的方式让他们代料加工。其生产的弹簧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国营厂的产量。当时那大弹簧就七十多块钱的单价啊!相当一个城里六级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之后他又建了几个厂,他也就成了大队不在编的领导。许多事都会请他出面,跟他商量。到现在,那村每年还能收上来几百万的承包费,他开的那些厂还在呢!当时我们这些知青,都作为青壮劳力,派到了各个厂,这等于工作与城里的工人没有区别啊!可是收入却不低,我这样的,当时在厂里是维修钳工,每个月80多块钱,记10工分,年底工分还会再分一次钱,那真是羡慕死人的活啊!比城里八级工收入还高!所以当时附近的知青,纷纷托人靠脸的,想法设法往这调。一些成份不好的,干脆与大队社员成份好的结婚,不回城了。
可这高人这个时候平反了。他只在大队待了两三年,当时e还没结束,他就平反了。起因是当年掩护他撤离天津的那名地下党,也是因为找不到证明人,被关起来了,后来这个人供述,在天津时,曾按党的指示,掩护一名地下党撤离天津,那人解放后曾看到过这个撤离的地下党,在国家物资部!于是那单位,拿着介绍信,来物资部外调,这样两人的历史问题都搞清楚了,再加上当初他那些高级别的下属都闹,他也就被平反召回原单位上班。后来退休,再后来落实政策离休,大队没有忘记他的功劳,专门给他盖了一个院子,雇一个保姆,把他请回来,一是享福,二是村里一些重大事项,听听他的主意。他把单位分的房让给了孩子,自己回老家来了。”
我这个时候插话说:“我靠!三舅你这么说的话这老头现在应该已是一百多岁了,还能找到吗?不会早西行了吧!”
三舅摆摆手,说:“还健在,前不久我们知青聚会,有在当地结婚没有回城的知青,据他们说老头还健在呢,至今还是精神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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