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合亲卫大人,是我,图詹。不要放箭。”脚踩枯枝的嚓嚓声止住,又传来一人的说话声,跟着是众人围上去的声音。
“探听到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晚才返回?”扎合上前问道。
“亲卫大人,我们,我们的马匹没了。”图詹的声音带着哭腔。
“狄族的亲卫,好好说话。损失些马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扎合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显对图詹语焉不详的话语和失魂落魄的神情不满,提醒他要保持精锐亲卫营的风度。
“扎合大人,我们的马匹,全部被一个叫楚戈的小子,带着什么止戈军劫走了。还说,如若我们有胆,可以与他一起共享马肉。”图詹平复了一下,把楚戈的话重复给扎合。
“混账东西,这是什么话?哈林一百多号人,都看不住战马?”马匹对了狄人来说,是重要财产。更不要说对于这些精锐嫡卫,他们更是将马匹视若第二生命。甚至有些狄人在战马死后,都舍不得宰杀吃肉。楚戈所说所做,无异是刺痛狄人的大忌。
“听那叫楚戈的小子说,哈林那个混蛋,已经全军尽墨了。还连累我们十多人,也中了埋伏,我们十多人奋勇杀退敌人,无奈寡不敌众,我也是拼死才跑出来报信,还被那楚戈削去了一支耳朵。”图詹捂着尚在淌血左耳处,把罪责全推到哈林身上,恨声说道。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哈林是如何全军覆没的。
“这个脓包,他们在哪里?有多少人?”扎合听完,看着图詹捂耳的猥琐表情,气不打一处出。
“这,他们一百多人,在山路上烤食马肉。”图詹说道。
“?”扎合再不说话,紧握短矛,身边的嫡卫也围拢过来,等他命令。
扎合等人扶上伤员,约莫一个时辰,便从山林中寻到大路上来。扎合原为狄南部一个小头领,并非莽夫,能升任亲卫营核心人员,并得墨都信任,与他作战勇猛又不失谨慎的性格有关。他经过最初的愤怒,一路边走边想,已经冷静下来,此时又找来图詹问道:“你说哈林全军覆没,可有亲眼见到尸首?”
“回亲卫大人,是那楚戈转述与我的。我并未见得他们尸首。”图詹如实回道。
“那如何是哈林连累你们中了埋伏?你既中了埋伏才逃出,难道这楚戈边与你战斗,还边说哈林的故事与你?你如实说来,不怪罪于你。”扎合语气平缓,但不容拒绝。
“我们十数人下得山路,本欲寻找哈林与马匹后,再去查探火光方位。却发现一路追寻的老楚酋也在前面路上,周围并无士卒跟随,我等追了三里路程,正要驱散幽台宫人,抓住老酋长回去领命,被埋伏路边的止戈军合围,后来偷听知道是哈林丢失了马匹。”图詹回道。
“停下,”扎合听到这里,命令道,“今晚就在此扎营,追敌之事,待明日天亮再说。”
扎合能升任亲卫首领,绝非幸至。当下寻思,如若止戈军与这楚戈真能伏杀嫡卫及马匹,必然是探知嫡卫情况,并选取有利地势提前埋伏,才会让嫡卫及马匹边报信的机会都没有;又或者止戈军真的战力非凡,将一百多嫡卫及马匹轻易掩杀掉,不走漏一人。无论是那种情况,敌情不明,今晚都不宜再行动。扎合待众人安歇,又在营地周围查探一番,回想起入夜时的浓烟和火光,更加确信哈林是在险要地势中了埋伏。
接着,扎合又安排明暗哨若干,不得松懈,吩咐嫡卫不得解甲,就地休息。一旁图詹则是一脸不解,但也不敢询问。
扎合的嫡卫已经走了许久,楚忍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确定嫡卫已经走远后,沧水部众人才从隐身处陆续出来相聚,检点人员,带伤尚能行走的,有三十二人。楚忍回想刚刚图詹的话语,至少可以确信,楚戈已经带军出征了。劫后余生的沧水部一众人等,并不知道楚忍与楚戈之间已经有和解之议,正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楚忍。楚忍此时也担心楚戈与扎合遭遇后有所闪失,顾不得众人劳累,便带着二十余人,抄小路向图詹描述的地方摸去。二十余人,行不多时,楚忍便见扎合率嫡卫突然停了下来,正要悄声商议是否绕行山中。却发现右侧路边,有沧水部楚人狩猎时常用的标记。
楚忍略作思考,也与前面嫡卫一道,吩咐就地休整。
月已西沉,东方泛白,一夜相安无事。夏天清晨的山岭上,难得清凉,扎合嫡卫队次第醒来。
扎合一晚未眠,本次墨都点将追回重囚一事,可说是彻底失败,不仅重囚未曾追回,还损失一大半嫡卫和所有战马,这些嫡卫和战马,个个都是墨都的心头肉。如若是一般将领,肯定还想着去查探清楚或找回面子,但扎合跟随墨都二十余年,谨慎的他深知若再有损伤,莫说他扎合性命不保,便是他部族中的家人,也可能受其牵连。扎合昨夜思前想后,决定硬着头皮回去复命,至少可以保住家人。所以一大早,扎合令众人提高警惕,不得生火喧哗,悄然拔营沿大路北去,弄得一旁窥探的楚忍等人,都面面相觑。
楚忍猜测,楚戈等人留有沧水部狩猎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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