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上刑两个字,道士的脸变得煞白,才包扎好的伤口随着他刚才的动作渐渐渗出血来。他一咬牙,伸出三指朝天发起了毒誓:“若我今日所言有虚,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那坚定决绝的神情,再配上那渗着血的伤口,倒是真像那么一回事。
就在这个当口,有个小厮进了禀报:“郡主说有急事求见大将军,正在对门那儿等着。”
二老太爷不悦的拧眉:“三丫头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正要让人把燕清歌赶回去,却见燕准问道:“她可说了是什么事?”
“回大将军,郡主说是跟老夫人有关。”
莫不是老夫人那儿又出了什么问题?
“让郡主过来。”燕准大手一挥,没有察觉到跪在下方的燕允眼里一瞬间闪过的慌张。
燕允一事眼下正僵持着,一时半会儿得不出什么结论来,燕准便让人把道士带下去,好生关押起来,同时命人收拾了长松的尸首,也由燕准的人带下去仔细检查。
燕清歌这个侄女要过来,总不能让她看见自己二叔跪着的样子,二老太爷便让燕允起来,坐在了一旁。
大约一盏茶后,燕清歌带着红柚白芷到了正堂。
“见过二爷爷、爹爹。二叔也在这里。”她一一行礼,见到燕允时,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容忽视的忌讳。
这让燕允心里再次响起了警钟,她深夜赶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深夜打搅爹爹诸位长辈实在不妥,但我看今夜府里异常的热闹,并且事关重大,我丝毫不敢耽搁,这才连夜赶了过来。”
见她进退有度,二老太爷便也收了几分觉得她是来添乱的态度,问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燕清歌点了点头,将事情一一道来:“其实,祖母中风那日,徐太医来给祖母把完脉之后,曾悄悄告诉我,祖母的脉象有些异样,虽然的确是中风的脉象,却多了些什么,似乎有中毒的迹象。”
“中毒?!”二老太爷惊呼出声。谁会给身居内院的老夫人下毒?
“其实徐太医也不是非常确定,所以只悄悄的告诉了我这件事。但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想着查一查这件事,若什么都没查出来就算了,若真的查出了什么来,也可以抓住那个下毒之人,以免他继续作恶。”
燕清歌一顿,看她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她的确查出了些东西来。
“祖母中风后,李妈妈就跟着病了。藤青院只有张妈妈一人在打理,我心想李妈妈是伺候祖母多年的人,生了病也该多多照拂,便叮嘱了张妈妈派人去照顾李妈妈。谁知派去的丫头小雨看见李妈妈神情紧张的在屋子里一个人念叨着,说的还是什么对不住老夫人求老夫人原谅的话。”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清楚了,向老夫人下毒的罪魁祸首就是李妈妈。
“这件事上报到张妈妈那儿,张妈妈又知会了我一声,我便派人盯着李妈妈,终于就在刚才,李妈妈试图服毒被人拦下,经过一番查问,李妈妈招了她背后的人。”
燕清歌说到这里,眼里蓄起一股怒意,她指着燕允的位置,掷地有声的道:“下毒使祖母中风的人,就是二叔!”
面对她的指控,燕允自嘲的笑了:“今夜还真是热闹,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指证我了。也不知是谁这么看得起我燕允,竟要把毒害嫡母的罪名栽赃在我身上。”
他说得淡淡的,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服与不甘,俨然是一个受了冤屈却无处伸冤的弱质文人形象。
这话让二老太爷和燕准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究竟是陷害,还是真相?
燕清歌冷冷看着,没有忽视他衣袖之下攥紧的双手。
“李妈妈说,二叔两个月前纳了她的女儿灵玉做通房,用灵玉的性命要挟,逼着李妈妈做藤青院的眼线。那日竹意入府,送了大姑母的信给祖母,信上大姑母劝祖母早日分家,莫让二房把持中馈亏待了老夫人。祖母当时便动了分家的心思。李妈妈把老夫人要分家的消息告诉了二叔,二叔当即便令李妈妈给祖母下了能使人中风的药。这个药是早早就在李妈妈那儿备下的,只得二叔一声令下,便能马上把祖母变成口不能言的废人。可惜这个药起效稍稍慢了一些,等到老夫人找了大嫂过去,说了老太爷托梦的事才发作。是以分家一事已成定局,二叔只得率先同意分家,好博得一个孝名。而李妈妈给老夫人下了药之后,敌不过内心的愧疚,当即就病倒了,熬了两日,实在撑不住,这才打算服毒自尽。”
燕清歌每说一句,燕允的眼神就变得阴狠一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变得狰狞,问道:“三丫头说得这般有条有理,可有证据?”
“李妈妈已经收押起来,二爷爷和爹爹可以随时去问话,看李妈妈说的与我说的有何不同。至于证据,自然是有的。”
燕清歌勾起一抹微笑:“二叔以为,为何祖母发病的时间好巧不巧就迟了那么一点,刚好坏了你的算计?”
燕允心里一紧,接着就见燕清歌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被人拿捏住女儿性命,便是泥塑的菩萨也会有三分气性。再加上李妈妈在祖母身边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自然留了一手。在给祖母下药时,李妈妈只下了瓶子里三分之二的分量。而二叔派人盯着李妈妈销毁的药瓶其实是假的,真的药瓶就在这里。”
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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