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速之初,琴声尚如珍珠走盘,清泉淙淙。但随着演奏之人一下快似一下的批拂,细密的水声已渐渐转为了疾风骤雨。
毫无防备的蔡若嫣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直到借着回头的机会,瞧清楚了她手中并无拨片,才惊觉这应该是场较量。
难怪先前要说什么担待,原来是偷偷下好了绊子,就等着自己往上撞呢!
她心中恼怒却发作不得,只能调整舞姿,极力追赶曲子的节拍。一时间,抬脚挥手疾如闪电,左旋右转胜似狂风,以轻盈柔美著称的绿腰俨然被她舞成了激越的胡璇。
巫月知其已是强弩之末,也咬定了银牙,忍着十指连心的疼痛紧拢快捻。琵琶声铿铿锵锵,一阵如飓风吹沙,屋瓦欲裂,一阵又似惊涛拍岸,巨浪排空。
尽管蔡若嫣功底扎实,怎奈体力有限又跟不上节奏,不消片刻就跳了个腰酸腿软,粉面通红,只心心念念盼望着一曲终了。幸好这首《六幺》弹得太过紧凑,很快便临近了尾声。
正当她松下一口气,并执意要完成结尾的亮相动作时,巫月却提前两拍在丝弦上用力一划,裂帛般的琴音瞬间响彻全场,乐曲随之戛然而止。
可怜她连吓带累,再也支持不住,吭都没吭一声就一头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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