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接过帖子拿到灯下细瞧。
文中仅用寥寥数语讲明了家有鬼狐作祟,迷惑yòu_nǚ,听闻巫氏月娘道法高深,善通鬼神,若能登门除妖,解厄禳灾,必有重金答报,还望万勿推辞。
从通篇工整娟秀的字迹和言辞恳切的态度,再加上页脚处一点极似泪痕的水渍,便能大致推断这是出自一位爱女心切的母亲之手。
巫月迅速的浏览过一遍,心中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这绝对与邙山那个姐妹相残的事件脱不开干系!
肯定是仍有不明就里的围观之人,见自己断案神速,便略过了尸检的作用,转而相信起鬼神的力量,以讹传讹,才有了现在的这张请帖。
她看着忍俊不禁的玉朱,面上也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映翠此时抱着晒好的锦被推门而入,见她俩神色怪异,便缠着巫月追问,在得知是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后,主仆三人自然免不了一番打趣说笑。
直到巫月把第二张帖子“啪”的一声摔在了桌上,屋中热闹的气氛才渐渐冷却了下来。
映翠跑过去扫了一眼,也立刻气得咬牙切齿,叉着腰骂道:“这个巫若嫣真是不要脸!明明跟咱们家都恩断义绝了,还要来纠缠不休!”
“她都写了些什么?”玉朱拧眉问道。
“她居然说为了重续姐妹情谊,想请咱家娘子去参加什么赏花宴!你说好不好笑?!”
“若从她往日的行径来看,只怕这宴会是暗藏祸心啊……”
“这还用想?!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上回还当着那么多街坊的面污蔑咱家娘子的清白,现在又来谈什么情谊,简直大言不惭!”
怒不可遏的映翠越说越激动,吵得巫月脑仁儿直疼。
她顺手拿过茶碗往桌面上一敲,大声喝道:“行了!你们再这样嚷下去房顶子都要掀了!赶紧去倒杯水来,让我先清静一会儿。”
玉朱见映翠嘟嘟囔囔的走出了门外,又拿过两张帖子细看了一遍,而后轻声问道:“娘子可发觉了里面的关节所在?”
“嗯。”巫月一边揉捏着眉心一边微微点了下头,“办宴会的地方就在要抓狐狸的那家,只不过定的日子相差了三天。”
玉朱略一沉吟,又继续说道:“其实前段时间陈伯已查到了那院的一些动向,他怕您操劳过度就暂时压了下来,奴婢瞧这几件事似乎都有点关联,娘子要是不累的话,我现在说给您听听?”
巫月摆了摆手,“等映翠回来再讲吧,我正好也有事要安排你们去做。”
待主仆三人重新坐定,玉朱这才缓缓的说道:“清明那天陈伯送娘子走后,本来说是要在家中祭拜一下您父亲,结果刚进了祠堂没一会儿就挺生气的跑了出来,嚷嚷着不见了什么紫金香炉,一定是被那院抢走了,奴婢不了解内情也不好劝解,后来陈伯越说越气,就到您叔父家讨要去了。”
映翠闻言,翻了个白眼,“他们抢咱家的东西多了,何止一个香炉!陈伯对那物件上心,是因为那炉子是老主人传下来的东西。”
玉朱点了点头,继续道:“要说那院的人做事也真够绝的,直接给陈伯吃了个闭门羹,后来还是一个关系不错的仆役把他劝到了酒肆,陈伯有意拉拢就把那人给灌多了,这才知道巫锦程马上就要更名改姓,认祖归宗了!”
“哦?”巫月秀眉微挑,冷哼了一声,“我阿翁和阿婆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五岁左右的年纪,按说也该记事了,如今能这么快就寻到了亲人,恐怕他当年便是有意欺瞒而已。”
映翠难以置信的撇了撇嘴,“五岁便能有如此心机?太可怕了……我那会儿还只会成天混闹呢……”
“这倒没什么稀奇。”巫月很是不以为然,“我推测他家中定然摊上了什么祸事,父母叮嘱他三缄其口才能活命,他肯定会照做。”
“娘子猜的没错。”玉朱微笑着颔首,“陈伯回来以后也特意去查访了一下,原来巫锦程的本家姓蔡,当年他父亲曾官居下州刺史,只因得罪了武后的宠臣,张易之和张昌宗兄弟,便被寻了个错处,一家老小全部发配岭南,巫锦程……不,现下应该叫蔡锦程,他是如何到了洛阳的郊外,已无从知晓,或许是蔡家人买通了看守才得以将他偷偷的送了出来。”
“要我看也是所托非人,不然怎么会被遗弃在路旁。”巫月顿了顿,继续问道:“他认祖归宗一事到底和这帖子有何关联?”
玉朱指着请帖上的地址回道:“奴婢与这家一个庶出的女儿自幼相识,我阿耶出事后就再没有来往,只是我放不下心中牵挂,便一直暗暗打探她的情况,这才得知她父亲如今已升到了东台①的殿中侍御史。而蔡家的老一辈人早死在了岭南,这回蔡锦程认下的兄长正是东台的侍御史,是办赏花宴这户家主的上司。奴婢虽说在十岁那年就被没入了掖庭,但官场之事耳濡目染,还是略懂几分,让蔡锦程和下属的家眷先行交好,只怕是为了兄弟日后能跻身仕途在铺路罢了。”
巫月冷笑了一声,“我这个叔父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摆脱商贾的身份,他借着巫家积累了不少的资财,也确实该到改换门庭的时机了。”
玉朱踌躇了一阵,不无担心的说道:“蔡锦程若当真谋得个一官半职,娘子再要与他为敌可就有些棘手了。还有蔡若嫣这次邀您去参加赏花宴,肯定也是为了炫耀而来,少不得要折辱娘子一番。您要是想去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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