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李泰才华横溢,好士爱文学,工草隶,集书万卷,李世民又允许他在府邸设置文学馆,任他自行引召学士。
所以他在文人士子心目中的地位,远非李承乾可比。
他也一直将文人士子视为他夺取太子之位的一大助力。
只是没想到,京城横空杀出郑文修这么个以一己之力搅乱文坛的存在。
这跟打中他的三寸没有分别。
除了想除之而后快外,他也很想亲眼看看此人之才华到底如何!
此时站在距离大树不到三丈,皆是一身文人打扮的四人便是他麾下最饱学多才之士。
他们分别是萧德言、顾胤、蒋亚卿和谢偃。
其中又以萧德言最为有才。
他博涉经史,尤精《左传》,爱好属文,连皇上都对他称赞有加。
郑文修的目光也首先落在了萧德言身上。
见他面冠如玉,温文尔雅,郑文修冷笑道:“文人之刀有时比贼寇还要冷酷无情!怎么,你们今天是要笃定我对于此的认知吗?”
萧德言拱了拱手道:“郑公子所言严重了,吾乃著作郎,兼弘文馆学士萧德言,听闻残诗和对联皆出自郑公子之手,想请郑公子不吝赐教!”
郑文修面无表情道:“看来你们这魏王府为了对付我,没少做功课。如意酒楼是不是早被你们给查个底朝天了?”
萧德言微微一笑道:“郑公子说笑了,萧某是诚心向郑公子讨教。萧某喜读《左传》,两晋名臣贺循曾有言‘左氏之传,史之极也,文采若云月,高深若山海’……”
郑文修看了眼已经被吊得脸色苍白,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的小琦、韭菜等人,哪里有时间跟他在这讨论《左传》啊!
他直接打断道:“你这读史都读到茅房里去了吗?《左传》再好,但比之‘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还是欠些火候的!”
“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萧德言脸色骤变道:“郑公子说的是……”
郑文修极为鄙夷地道:“连这句话指的是《史记》都不知道?所以我说你读史读到茅房里了,一点儿都没错!”
这句话是鲁迅对《史记》的评价。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实属正常。
而这也正是郑文修想要的。
他就是要用这种振聋发聩,高度凝练的评价冲懵他,然后再来一记重拳,让他滚一边去。
他冲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萧德言道:“你不是天天读圣贤书吗?我也向你讨教一二吧。孔老夫子有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那我问你,这古往今来的天下大势,用一句话怎么来概括?”
“这……”
萧德言满脸涨红。
他对《史记》的那句绝妙评价尚在消化中呢,又被问了个这么有难度的,无疑彻底把他给难住了。
他都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听使唤了。
从夏商到现在,太多历史人物,太多纷纷扰扰。
又岂能用一句话来概括?
只是从刚才郑文修对《史记》的评价来看,他兴许能做到。
倘若他因为自己无法做到就断然否定的话,稍后会丢大人的。
是以他不由自主地往一旁走了走,聚精会神地琢磨了起来。
“小样,跟我斗?我前世上学那会儿可是学霸,虽然没有精通上下五千年历史,但随便挑点名人名言,也能玩死你!”
郑文修在心里说了一句后,冲着还站在他面前的三个文人道:“怎么,你们也想讨教?”
“你很猖狂啊!”
长得很瘦削,眼神颇为阴骘的谢偃昂首挺胸地看着郑文修道:“不过我们魏王府就喜欢收拾你这种人!”
说到这,他指了指身后道:“看到没有?你的人正在往下坠,而地上竖着的又都是长矛,从现在开始到他们落在那长矛阵上大概是你走七步的时间。”
“古有陈思王(曹植)七步成诗,今有郑公子才高八斗,那么就有请郑公子也七步成诗,证明你并非浪得虚名!”
“不必了!”
郑文修声如雷鸣道:“我已经想到了?”
“怎么可能!”
谢偃抹了下鼻子道:“没有人能够在须臾之间成诗,除非你弄虚作假,糊弄我等,如此的话,他们也必死无疑!”
他这意思很明确了。
郑文修随便糊弄一首不行。
认真琢磨,但无法打动他们的也不行。
而有了文人士子在如意酒楼前,被人带节奏的经验,今天郑文修想出来的就是能够名传千古的诗句,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说白了,他们就是要把郑文修给架在火堆上烤,变相折磨他!
然而,郑文修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
他瞥了眼正在快速下坠的小琦、韭菜等人,一边逼向谢偃等人,一边杀气沸腾地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顾胤和蒋亚卿心下震颤,暗自嘀咕道:“好……好诗啊!此人莫非有经天纬地之才不成?”
郑文修双眼充血地看着谢偃,径直逼向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谢偃虽然一直在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不能再让魏王丢人了。
然而听着这霸气凌然,杀气腾腾的诗句,他还是两腿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
郑文修则是青筋暴起,一字一顿,继续施压:“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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